第四章 晚宴

張無邪帶著張紫璿回到家中。

二夫人王茹早早在門口等待著。

“無邪,你回來了,來來來,讓我看看,在外這麼多年可累苦你了。”

“拜見姨娘。”

張無邪拱手作揖。

王茹立刻將他扶起,拉著他的手,“你這次可給我們張府爭光了,也不知道明日皇上會如何賞你。”

“姨娘言重了,我為南陳可不是求些功名利祿,若我一心求名又怎麼去邊疆,在家苦讀豈不更好?”

王茹一愣,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也對也對,無邪餓了吧,我早就命人準備了你最愛吃的,在外受苦在家裡可要好好補一補。”

突然一股力將她與張無邪的手拉開。

“你這婦人,還想牽我大兄的手。”

聽到此處,眾人皆是滿臉驚恐。

可看到是小姐後,又覺得很合理,張紫璿可是出了名的刁蠻,在張府除了大夫人能管住她,其他人都是怕她怕得不得了。

“璿兒,莫要胡鬨。”

張天和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王茹的神情立馬轉換,委屈得快要哭出來,這可是她的拿手好戲,張府上下誰不知道王茹的厲害,就是大夫人麵對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都不忍心,所以這些年對她做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尋常人可就遭殃。

“行了行了,無邪你去換身衣裳,等會來我書房。”

“那父親大人,姨娘我先走了。”

王茹見張無邪帶著張紫璿離開,便在擺出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看著張天和。

“行了行了,我要同無邪暢飲,無極又上哪鬼混去了?

今天這麼大的日子都不在家莫不是將我張府家規視若無物?”

“這……應該在成夫子那裡授學吧,他最近長進了不少,等他回來我就叫他去找老爺。”

王茹此時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己何嘗不知道他此時正在花天酒地,與一幫狐朋狗友泡在煙柳之地,美其名曰:“紅塵會談。”

這都城裡自己的兒子是數一數二的廢物了,也不知道從哪裡來到一群徒有其表的書香門第,成天帶著張無極鬼混,想到這裡,王茹打算今天晚上好好整頓一下自己的兒子。

……書房裡,張天和與張無邪正西目相對。

“你的意思是南陳出了奸細?”

“是的父親,我與西楚作戰時,我軍佈局形同虛設,特彆是臨江城一戰我軍更是腹背受敵,若不是戰士們拚死抵抗,恐怕如今父親見到的是我的屍骨,知曉我行軍軌跡的隻有兵部以及地閻門,我曾多次見地閻門人在我軍中潛伏,若不是皇上有命……我定要手刃泄密之人,為我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夠了,此事莫要再提,我自有分寸,切不可外傳。

我南陳一向同氣連枝,自先王到如今己有一百餘年未生禍亂,南陳安穩不容褻瀆!”

張無邪咬緊牙關,手握拳頭,臉上抽搐著,眼神更是犀利無比。

張天和又道:“你且做好你該做之事,皇上必定會為你,為死去的兄弟們討個公道的。”

雖然張天和早己退隱朝堂,但對於朝堂的風吹草動還是瞭如指掌,張無邪知道父親會幫助他也會體諒他,自己行軍打仗的本領都是跟著父親學的,將普通士卒視為手足便是張天和這麼多年帶兵的經驗,而且南陳之所以能夠穩坐五國之首,多歸功於父親等人,世人皆稱:“南陳凶神張天和,手握長劍天下合。”

“對了,今日張府還有一喜,你娘又為我張家添一男丁,你去看看吧。”

言罷,張無邪走出書房,順手將門關上。

“南陳要出大事了,你且去準備一下,我先前安排之事可以開始了。”

“需要我將那人殺了?”

“不用,你且照我的安排去做。”

大夫人柳顏的房間裡。

“娘,你看這大白小子,長得跟您真像。”

柳顏笑了笑,看著張紫璿手裡的嬰兒說:“聽說你大兄回來了,怎麼冇來看我?”

“大兄在書房跟張天和不知道在商量什麼,估計在談戰事吧。”

張紫璿撇著小嘴一臉不情願地說道。

“娘,孩兒回來了。”

柳顏看著門口張無邪的樣子不覺得眼眶濕潤了起來,想想先前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整天如何想著報效國家,而如今己是一身榮耀歸來,覺得很不現實,離家兩三年之久,每次來的書信都是有關戰事居多,問候孃親的少之又少,每每夢到無為在戰場上鮮血淋漓的朝著自己笑就心疼不己,她曾勸說老爺把無邪調回來,可老爺總說張府男兒鐵骨錚錚不戰而退者不配進張族族譜!

男兒立誌出鄉關,戰不成名死不還!

“來,讓娘好好看看!”

張無邪立馬走到柳顏跟前,柳顏拉起他長滿繭的手心疼得不得了。

“傻孩子,你有冇有受傷啊,你看你都瘦了不少,想你當初多麼白嫩的一個孩子啊!”

張無邪用手抹去她流下的淚水。

“娘,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孩兒可厲害了你就放心吧。”

柳顏聽罷便用手拍打了他的頭,與此同時,二夫人王茹也來了。

“恭喜姐姐今日又為老爺生子,還望姐姐不要怪罪妹妹冇能第一時間看望,張府紛繁複雜之事實在太多,這一家之主的位置不好當。”

柳顏隻是看了她一眼便又和張無邪說起話來。

“喲,這小子跟老爺可真像。

來給我抱抱。”

張紫璿聞言,立刻將身子轉過去,王茹尷尬的愣在原地,看著張紫璿她也不好說什麼,這時,手裡的孩子哭了起來。

“夫人,開飯了。”

“你們都去用膳吧。

璿兒,將孩子給我,應該是餓了。”

正廳裡。

“你怎麼坐著孃親的位置?”

張紫璿看著王茹大聲地說。

“張天和,你也不管管嗎?”

聽到這句話,王茹的臉立馬沉了下來,想了想,又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張天和卻默不作聲,隻是看著張紫璿搖頭,看到老爺都不說話,王茹快要哭了出來。

一個丫頭片子都能欺負她,她在這個家裡還有地位嗎?

王茹心想:自從大夫人懷孕老爺便將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給了自己,可是從那時到現在,自己一點威望都冇有,還被小人恥笑,都怪這個小丫頭和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想到這裡,她發現自己的兒子還冇回來,便氣不打一出來。

低聲對著貼身丫鬟說:“無極還冇回來嗎?

不是讓你通知了他了?”

還冇等丫鬟回答,張天和便嚴厲的說:“無極呢?

還冇回來嗎?”

“那個,老……爺我通知了二少爺,應該就在路上了。”

“冇規矩的東西!

成天花天酒地,那還有我張家男兒的血性。

叫永遠不要回來了!”

王茹叫老爺發了火,趕忙道:“老爺息怒啊,都怪我平日裡太過寵他,等他回來我肯定好好管教他。”

張紫璿此時笑出了聲,張無邪趕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示意不要出聲。

“爹消消氣,先用膳吧我可想念家裡的飯菜好久了。”

“對,對先用膳。”

王茹立馬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