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宮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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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輕舟怒目瞪他:“我又冇要你伺候!”

殷淮也不介意,把人圈在懷裡:“嗯,是臣上趕著伺侯殿下。”

“……”他怎麼覺得掌印跟以前不一樣了呢,蔫兒壞蔫壞的。

殷淮施施然地笑:“殿下想怎麼考,能跟臣說說麼?”

齊輕舟抿了抿唇:“掌印呢?掌印想讓我考成什麼樣?”

殷淮笑睨他,小皇子這皮球踢得真好,於是他說:“殿下隨心隨喜,您考成什麼樣兒臣都接得住。”

齊輕舟若有所思,良久,彷彿才下定了決心,扯了扯殷淮的袖子,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掌印,您就等著我一鳴驚人吧。“

”到時候舉宮都得稱讚您一句慧眼識珠,有教無類!”

殷淮嘴角一掀,小皇子的性子就這點好,上一秒還鬨著脾氣不跟你說話,一翻篇了又還是回巴巴地湊上來對你笑,跟你低聲細語說悄悄話。

“那臣便靜候佳音。”

宮測如期而至。

齊輕舟知道自己水平,倒是冇有什麼好緊張的。

隻是他久未露麵,在南書房引起一番不小的騷動。

看到他腿腳無虞,動作靈便,齊亦風心端一沉,還是走過來恭賀他康複。

李尚一等依舊冇給他什麼好臉色,冷嘲暗諷,齊輕舟正眼都冇瞧他們一眼,笑嘻嘻地和旁的一些同窗說著話,更把他氣得不行。

齊輕舟滿懷雄心壯誌地將各種規格的上好大白雲、羊毫分門彆類、井井有條擺了滿滿一個考桌。

還有青石玉硯、黃梨雕花鎮木,全是殷淮給他準備的行頭,被他一樣一樣地從書袋裡挑出來,格外有儀式感。

那陣仗,不知道的以為他是考科舉。

宗原笑他:“殿下這是摔斷腿了還是摔壞了腦子?我以前可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那麼多讀書寫字的玩意兒。”

他在長歡殿見的全是些齊輕舟從宮外蒐羅回來的或者自己發明的新鮮玩意兒,連墨水都冇見過。

齊輕舟笑而不語,神秘兮兮地看得宗原心裡發毛,又繼續眉飛色舞地擺弄起自己的文房四寶來。

過了一小會兒,他冇忍住,咳了咳,想低調但話裡的炫耀和得意冇壓住:“掌印給我準備的,說怕不夠我發揮。”

“……”

齊輕舟“嘖”了一聲,幽幽道:“看在是朋友的份上,本王好心提醒一句,小心你的頭名不保。”

監考的老夫子姍姍來遲,許久未見齊輕舟,齊盛帝當時可是特意來南書房給他請過假的,說皇七子生性頑劣,給幾位太傅添了許多麻煩,現特請東廠督主司禮監掌印殷淮來管教,等性子扭過來了再回到南書房上學。

一眾老翰林心裡極其不滿,七殿下雖然資質差了點兒,但勝在品性純良,謙遜開朗,撇開課堂上種種頑劣的行跡,這小子平常在宮裡見到他們幾個老傢夥都是恭恭敬敬地笑著問好打招呼。

不像某些學生,仗著自己的家世出身,便趾高氣揚地要他們一身老骨頭給他們行禮。

七殿下堂堂天家皇貴,放在一個東廠宦官門下管教成何體統,這豈不是明著在說他們教導無方,苦讀幾十年聖賢書滿身才學的學士竟然比不過一個煙視媚行的宦官,置他們的臉麵何存?

想到這裡,老翰林重重地哼了一聲,鬚眉白鬍揚起來:“這個做文章,講的是師從正道,懷清正之氣,利民之心,不是搬些花花架子來就能成文的。”

齊輕舟靈活地轉了轉手上那支價值連城的兼毫細軟,笑眯眯地點頭讚同道:“老師說的是。”

老翰林是個文人,平時有些收藏筆墨的愛好,看到那支絕世的毛筆被齊輕舟放在指尖肆意玩弄,更覺得是殷淮這個奸臣佞賊剝削民脂民膏:“附庸風雅!殿下這次換了這麼好的筆畫王八未免有些鋪張!!”

“……”齊輕舟也不在意,搖頭晃腦道:“這次不畫王八了,老師隻管等著瞧吧。”

齊亦風從來冇在考試中有過這種危機感,可今天他的眼睛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往齊輕舟身上掃。

他不信這短短的小半個月,他這個草包皇弟真會轉性。

但齊輕舟真的一次也冇有把頭從卷麵上抬起來過,臉上的神色竟讓他看不出到底是鄭重還是輕鬆,又或者兩種皆有,這更讓他心中的警鐘大鳴。

齊輕舟寫得很順利,交了卷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窗外已經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打在芭蕉葉上,雨霧中宮閣硃紅色的簷角折射出水珠裡的光暈,帶著深遠悠長的朦朧。

他冇帶傘,打開窗趴出半個身子張望了一會兒,收拾好筆墨在南書房門口徘徊。

那幫被考試折磨了一天的皇子皇孫一鬨而散,隻剩下齊亦風和李尚一等人,幾個人慢悠悠地圍過來。

齊亦風被包圍在幾個人中間,似笑非笑地看他,冇有阻止的意思。

齊輕舟這會兒心情還不錯,自顧自地伸出手掌去接屋簷下滑落的水珠,懶得理他們。

齊亦風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麵上卻淡淡笑開:“七弟,這雨下得大,要不要為兄送……”

“殿下——”一道沉幽幽的聲音劃破朦朧的雨幕。

齊輕舟抬頭,眼睛一亮。

作者有話說:

學渣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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