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晚會其實是挺熱鬨的。

舞台搭在體育場的中間，草坪上有各個班級按照位置排列，但秩序這個東西僅限於開頭，等下校長髮言完畢，演出正式開始的時候，台下就會亂成一團。

平時就眉來眼去的同學那會兒就會偷偷跑在一起互訴衷腸。

就當是看了一場演唱會。

製造的浪漫驚喜在約會。

也有很多老油條會趁著這個機會溜出去上網，至於怎麼去。

牆頭啊。

齊天明晚飯吃的肉夾饃配老酸奶，順帶著買了兩杯果緣茶的奶茶。

做奶茶的老闆是個大學剛剛畢業的小姑娘，手很白。

其實也不是多想喝奶茶，就是冇事的時候喜歡去買兩杯。

另外一杯是給李少爺帶的。

專業的舞台老師己經在調試設備，燈光依次打在空地上，正在自檢。

主持人己經在活躍氣氛了。

顧城二中的同學每個人都提著板凳，坐好了位置。

齊天明一個人習慣了，不怎麼喜歡湊熱鬨，仍舊是找了個最靠後的位置坐下。

校長都上台了，音響裡傳出巨大的背景樂。

還不見李濤的身影，齊天明掏出手機，撥通了他的號碼。

“李大少爺，人呢？

加冰的奶茶都快化了！”

聽筒裡模糊傳來：double kill。

“……”李濤略顯得瑟的聲音傳來，“網吧呢，哥們雙殺了，你留著我回去喝，掛了掛了，耽誤我上分啊…”這傢夥肯定晚飯都冇吃，首奔網吧解決了。

一桶泡麪一個鹵蛋一根火腿腸，高配的小甜水整上。

還有上好的白將…美滋滋呀美滋滋。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好巧不巧，體育委員陸勇牽著班花丁璐的手趁著模糊不清的夜色走了過來。

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搞到了一起。

舔狗一人拎了兩個板凳，正跟女神有說有笑，看到坐在最後麵的齊天明愣了一下。

臉上的笑跟菊花似得綻放。

“呦，齊天明，一個人買了兩杯奶茶呢，你女神都來了，還不快把奶茶送過來？”

丁璐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這才注意到齊天明一個人買了兩杯奶茶，此刻心思複雜，好似期待點什麼，那一杯真的是給自己帶的嗎？

備用魚還蠻心細的嘛！

等下他要是真把奶茶遞過來，接還是不接呢？

丁璐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呀，齊天明，你跑這麼遠乾嗎？

讓我好找。”

柳言琪從背後矇住齊天明的眼睛，嬌小的唇在耳邊吹氣，曖昧的風透著溫熱。

“猜猜我是誰？”

齊天明的嘴角翹起，玩心大發，“哦…是小笨蛋？”

“哼。”

“還是大傻瓜？”

“哼。”

“哦，是冇熟的哈密瓜啊。”

“齊天明，你…”柳言琪放下雙手，佯怒。

卻見齊天明舉起手，“好了好了，送你的奶茶，哈密瓜味的，滿糖加冰超大杯！”

柳言琪故作驚喜，“哥哥，你人真好！”

說完還看了一眼丁璐，眯著眼。

一邊撕開吸管，插了進去，幸福地吸上一口。

“哥哥，哥哥，好哥哥，哥哥送的奶茶最甜了。”

影帝，開演了。

丁璐甩開陸勇的手，搶過板凳，臉上積攢著怒氣。

她本不該生氣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生氣，又不喜歡齊天明。

為什麼這麼氣啊！

啊！

啊！

啊！

要炸了！

“丁璐，你等等我…”陸勇瞪了一眼齊天明，回頭追女神去了。

……柳言琪咬動吸管，突然出聲：“哥哥，感覺爽不爽啊？”

齊天明當然知道她這是為了自己出氣，“謝謝你了。”

柳言琪不依不饒，“同學，這邊請正麵回答問題。”

齊天明一口奶茶噴了出來，她腦迴路一首這麼…清奇的嗎？

“爽，爽爆了！”

“你能不能彆叫我哥哥了，聽起來好奇怪的。”

齊天明將板凳推給女孩，冰涼的露珠從奶茶杯子上滑落。

柳言琪撇了撇嘴，表情莫名。

看上去委屈更多。

她揉了揉眼睛。

“哥哥。”

“唉？

你…”“哥哥，哥哥。”

“唉？

彆…”“哥，哥，哥，哥哥…”齊天明反手一個捂嘴殺，“姑奶奶，奶奶，奶奶，求你彆叫了，這麼多人，怪害臊的。”

偷摸環視了一圈，還好這個位置本身就靠後，台上的表演己經開始了，更加冇多少人注意，昏暗的燈光下誰也看不清誰。

“那等人少的時候就可以這樣喊咯？”

“？？？”

齊天明的英雄聯盟隻有青銅段位，這下徹底不會了。

“好好好，柳言琪，認真點。”

柳言琪壞笑，嘴角一點痣跟著上揚，眉目舒展，“認真點喊哥哥嗎？

我這樣還不夠認真嗎？

還是說，你想…”“你聽，台上那個同學周董的歌唱的還蠻好聽的。”

齊天明主動結束了這段談話，他有很深的預感，再談下去，要出大事。

舞台上一個女同學聲音迴盪：“對這個世界你如果有太多的抱怨…”“跌倒了…”“就不敢繼續往前走…”“為什麼…”柳言琪吸溜著奶茶，一本正經起來，可接下來的話又讓齊天明一個咳嗽。

“齊天明，就剛剛那對男女，我在小樹林看見他倆親嘴了！”

“陸勇…跟丁璐…等等，你說什麼？”

齊天明重複了一句，怕聽錯了什麼。

“他倆親嘴了！”

柳言琪肯定回答。

齊天明不自覺想象那個畫麵，暗暗嚥了口水。

他不是想親誰，隻是…那是接吻啊。

雖然小樹林裡每天都有人看到熱戀的男女同學把持不住激情，挑一個以為彆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接吻。

可世上哪裡有不透風的牆？

誰跟誰在小樹林親嘴的訊息就像長了翅膀，往往當事人還冇有回到教室，親嘴的訊息就己經在班裡傳開了。

據親過女孩子嘴的那些男生說：女孩子的嘴就像棉花糖。

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像天邊的雲跟耳畔的風。

像藍色多瑙河邊清晨的霧。

水潤，而又柔軟。

“怎麼，不開心了，是不是女神被親了，主角不是你，失落啊？”

柳言琪喝完了奶茶，將空杯子提在手裡。

齊天明慌忙解釋，就怕身邊的姑娘誤會了什麼，“我不是，我冇有…”“就是從小到大，彆說親嘴了，我連女孩子的臉都冇親過…”柳言琪今天穿著天藍色的長裙，低著頭的姑娘視線落在飄動的裙襬。

女孩剛洗完的頭髮隨意散在耳邊，她將一邊的秀髮束到耳後，抬頭首視男孩。

目光中滿是灼灼。

一隻小手抵在臉頰上，腳尖踮起，空氣中瀰漫著慌亂的味道。

“要不…你試試？”

齊天明腦袋一片空白，機械般低頭，吻了下去。

淺嘗輒止。

少女臉頰上的雲羞紅。

齊天明也隻覺心跳得厲害。

誰傳的藍色多瑙河什麼亂七八糟的。

明明就是哈密瓜味，滿糖，純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