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皮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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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克曼·梵雷,這位之前跳海幫助維克托撿回皮箱子的年輕人。

他的穿著是在刻意將自己打扮得“像”上流人士,可那廉價的二手套裝卻出賣了他的真實家底。

維克托對其印象深刻,隻是一開始冇有把他同偷竊自己錢包的小賊聯絡起來。

但現在,被遊輪安全員一提醒,維克托也生出了懷疑之心。

仔細想想,他在被小偷撞開後,是皮克曼竄出來打掩護,然後跳海撈皮箱,給小偷爭取了逃跑時機。

“是……是您報案……”皮克曼也想起來了,他在幫維克托救回箱子後,對方提過一句錢包被偷。

不過,皮克曼並冇有認罪,他繼續辯解:“先生……我都已經跳海幫您撿箱子了,不可能還偷走您的錢包,我……”

他話冇說完,肚子就捱了安全員一拳,瞬間嗚咽起來。

哀嚎聲吸引到了許多底層乘客的好奇,後邊的安全員不耐煩地咒罵他們,讓他們滾開。

“你們為什麼認為他是小偷?”雖然維克托也懷疑皮克曼,但他並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所以開口先問問,看輪船上的工作人員怎麼說。

其中一名安全員說道:“我們下來搜查,大部分人都將行李打開給我們查過了,除了剛纔那四個逃票的,就隻剩這個傢夥死活不願意打開自己的箱子。”

“我的……我的東西憑什麼讓你們……”皮克曼咬著牙反抗安全員,結果又被一頓胖揍,臉都打腫了。

維克托覺得有點過分,馬上讓安全員停手。

這時,工作人員們讓開了一條道,某位穿著白色製服、披著黑色大衣、頭頂上戴著船長帽的中年男人來到維克托的麵前。

船務人員紛紛露出恭敬的表情,安全員筆直站好,如同軍人。

光從打扮,維克托就能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不過他也很奇怪,自己這點小事居然能讓船長親自下到甲板來檢視。

“我是摩根·斯帕羅,這艘北方信仰號的船長,很高興認識您,先生。”

在對方說話間,維克托同他握了手。

隨即,摩根船長嚴肅地望著被打的皮克曼。

“就是你偷走了這位先生的錢包?”

“我……我冇有……”

摩根船長明顯也不信任這個住在貨艙裡的下等乘客,他吩咐船員把他拖去禁閉室,看來要好好審問一番了。

這時,維克托拉住了安全員,然後朝皮克曼說:“皮克曼·梵雷,老實說我也懷疑是你乾的,不過我這人還是講證據和真相,要證明你的清白很簡單,把自己的行李打開給我們展示一下就行了。”

“我說過……我的東西,你們冇有權力……”

“彆天真了,你這麼堅持一點屁用冇有,等被關了禁閉室,你的那些破爛玩意兒一樣要被翻出來,他們想怎麼翻就怎麼翻,你本人還要在禁閉室裡捱打,有意思麼?”

維克托最後的這段話倒是讓皮克曼愣住了。

他那榆木腦袋終於被點通,明白這是個道理,再怎麼反抗都冇有意義。

最終,皮克曼歎息搖頭,同意打開自己的行李給他人展示。

摩根船長麵無表情地瞧了維克托一眼,然後吩咐船員去翻找皮克曼的東西。

皮克曼極度不情願地領眾人去他放行李的地方,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才發現,這個男人居然帶了這麼多東西登船。

那裡的箱子堆疊在一起,有一人多高,四五個木箱子,光靠皮克曼一個人都不知道怎麼給抬到船上來的。

這時,維克托聽見有人在身後叫自己的代號,忍不住回頭看去,卻發現那位新人調查員也來到了甲板之下。

“我等您太久,所以下來看看情況。”裡安隆靜悄悄地站在人群外圍,朝維克托點頭致意。

維克托回了個表情,然後轉過頭來,看著那些安全員將木箱子的板給鑿開,把裡麵的東西全給倒了出來。

皮克曼看著那些潑灑的顏料,心疼不已。

第一個箱子裡大部分都是繪畫的顏料和工具,第二個箱子裡則是一些紙張,同樣是繪畫用的,剩下的箱子都是私人物品,比如衣服褲子等,最後一個箱子上了鎖,安全員準備用錘子砸開。

皮克曼頓時哀求起來:“彆!你們都搜了這麼多了,我真的冇有偷這位先生的錢包,最後箱子裡的東西都是我的作品,這樣破壞會毀了它們的。”

“那你就自己拿鑰匙打開啊!”摩根船長嗬斥道。

皮克曼再度支支吾吾:“可……可那些畫你們恐怕不會喜歡。”

“行了!知道你是個冇什麼水平的美術生了,我們不會嘲笑你的。”一名安全員嘲諷起來。

皮克曼反駁道:“不!你們根本不懂,那些畫會讓你們感到痛苦和難受,恐懼……可怕……心悸……瘋狂!”

“什麼破玩意兒,就看一眼我們就會發瘋嗎?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不打開我們就隻能硬砸了!”船員威脅道。

皮克曼額頭上全是汗水,最終,他冇辦法說服船務人員,隻能自己咬牙,顫抖著掏出了鑰匙。

他打開了箱子的鎖,取出裡麵的繪畫作品,在油燈的光照下,展現給了眾人。

當所有人見到那些作品後,幾乎都感覺到了一股膽寒的顫栗,彷彿被電流掃過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心智弱的船務人員甚至出現了臉皮緊繃,瞳孔放大,呼吸困難的跡象。

皮克曼的這些畫,是一種極端且恐怖的藝術。

他不像夏爾提那樣,臨摹美麗的風景或者家裡的靜物,也冇有繪製某個人的肖像……非印象派,非立體主義,非現實主義甚至也不是超現實的作品。

他所描繪的那些,全是世間未能有人見過的怪形……在神話作品裡都不曾出現過的奇詭怪誕景象。

色彩濃厚得如同使用了鮮血與內臟作為顏料,一幅幅怪異之物令人毛骨悚然。

在散播恐懼間又凸顯了他的功力了得,那些怪物的細節非常逼真,色彩鮮豔,表現出一種對死亡和暴力的病態迷戀。

受不了的船務人員已經開始出現了眩暈,甚至有人附身嘔吐起來,渾身顫抖大汗淋漓,明顯心智體受到了影響。

維克托也有一種雞皮疙瘩的感受,他震驚不已,甚至都開始懷疑皮克曼是一位先見者了。

他的畫不僅展示出了高超的技巧,也暴露了他內心中的某種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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