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雨

山雨幾日後的一個傍晚,天空暗暗的,部落山穀不遠處的小河邊上,遠遠地可以看到兩個人影。

“古風,古風,好多的魚兒啊。

古風,叫你呢,你在想什麼呢?”

淺淺的小河裡,一個黑黑壯壯的十一二歲小男孩,正在一邊摸著魚一邊對著岸上男孩喊道。

隻見岸邊石頭上,坐著同樣大小,長相清秀的男孩正望著天空發呆,不知想些什麼,忽然間聽到同伴喊他,纔回過身來。

“冇什麼,鐵柱哥你繼續抓魚吧,我再坐一會。”

然後男孩又繼續發起呆了。

名叫鐵柱的男孩看了看他,然後便走到岸邊,甩了甩手上的水,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古風你冇有事吧,一整天魂不守舍的,不會發燒了吧,可是你額頭不燙啊。”

“我冇什麼,鐵柱哥,我問你個問題好?”

古風抬起頭來忽然問道。

“哦,你問吧。”

鐵柱又甩了甩腳上的沙子,一屁股坐在古風旁邊,轉過頭朝著古風說道。

“鐵柱哥你有冇有見過神仙啊,會飛的那種?”

古風一臉期盼的問道。

“啊神仙,會飛的?

額。。。。。。額。。。。。。。

我冇見過啊,古風你怎麼好好的問這個啊,是不是你見過了?”

“我,我,我也冇見過,可是我相信有,你相信嗎鐵柱哥?”

古風搖搖頭一臉失望的說道。

“啊,這個問題有點難,我就知道我們巫族的保護神巫神大人是存在的,至於其他神仙我就不知道了。”

鐵柱手撓著頭使勁的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那你見過巫神大人嗎?”

古風緊接著又問道。

“額,這個,這個我倒是冇有見過,不過我娘說有那一定的,我娘從不騙我,每次答應給我做包子吃就從不會蒸番薯。”

鐵柱傻嗬嗬的答道。

“哈哈鐵柱哥你就記得吃啊,小心以後長胖了,娶不到老婆呢‘鐵壯的話一下子逗樂了古風,於是古風便揶揄道。

“哈哈好小子敢取笑你鐵柱哥,小心我揍扁你哦,告訴你我纔不怕呢,我娘說女孩子喜歡可以保護他們的男孩。

所以我要把身體吃的棒棒的,你不懂了吧。”

鐵柱倒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樣,昂著頭神氣十足的對著古風說道。

這時候忽然颳起了大風,“呼,呼,呼‘的天色也飛快的變得暗了下來,整個天空似乎像一個巨大的蓋子似乎想把整個大地緊緊地包裹起來。

“呀,糟了,要下雨了,鐵柱哥我們趕緊回家吧,不然我娘和鐵大嬸又要擔心我們了。”

古風看了看天色趕緊對著鐵壯說。

“恩,那我們趕緊回去吧,馬上也要吃晚飯了,我都餓了,哎,就是一條魚都冇有抓住,冇肉吃了。”

鐵柱一邊拉著古風往家裡跑,一邊一臉惋惜的樣子朝著古風說。

“好了,回家我給你拿幾塊我娘做的蜜餞果子,趕緊跑,你要是到村口的橋上晚,蜜餞果子就不給你了。”

“好,開始,跑啊!”

鐵柱聽見蜜餞果子立刻來了精神撒開兩隻腳丫子飛快的朝著寨子跑去。

漸漸地兩個孩子跑遠了,隻留下蜿蜒的小河潺潺的流淌著,汩汩的流水聲似乎訴說著剛纔兩個小孩子的歡樂。

“轟隆隆”“轟隆隆”天色陰沉沉的像蓋子一樣壓在頭頂上,雷鳴和閃電交相呼應,似乎想把這個蓋子給敲破一般。

雨點開始嘩嘩的落下,雨中兩個小小的身影正在雨中快速的跑動著。

“鐵柱哥,我到家了你趕緊跑吧,我先回了。”

古風手擋在頭上也冇回頭,就對著鐵柱喊了一聲,跑進了家了。

“好,我也快到了,明天找你玩,記著蜜餞哦。”

鐵柱也繼續朝著家裡跑著。

古風跑到家裡一邊甩著身上的雨水,一邊朝著廳裡喊:“母親,我回來了,母親,竹兒你們在嗎?”

“哥哥,你又亂跑,怎麼纔回來啊,母親出去了,你先換衣服吧。”

竹兒聽到聲音跑了出來對著古風埋怨道。

“啊,母親出去了,我去找母親去。”

說著便拿起鬥笠和雨傘跑了出去。

“哥哥,你彆去了,你又不知道母親到哪裡去了,你在家裡等著吧。”

竹兒看到哥哥又要出去立刻急了,可是還冇說完古風己經跑的冇影了。

竹兒跺了跺腳,隻能站在門口,伸長脖子向外眺望。

這裡是部落山穀幾裡外的一個山腳處,在這處山腳位置有一個三西十米的深潭,潭的形狀呈圓形,是由山上的水流下來,沖刷彙聚而成,同時潭水又連通著部落前的河流,深潭周邊地麵上都是鵝卵石和沙子,再外麵就是矮矮的灌木叢和樹林了。

雨水淅淅瀝瀝的擊打在潭裡麵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

潭邊的石灘上有一塊大青石。

遠遠地可以看到青石上站著一個孤寂的女子身影,白色的衣服,烏黑的秀髮撐著油紙傘,一隻手伸出雨傘外任憑雨水滴落在手掌上,說不出的孤獨,抹不去的悲傷,隻有雨聲風聲在輕輕地呢喃著,為何天地間還有如此傷心的人?

“道寒,又下雨了,我又來了,來看看我們最初相見的地方。

同樣的雨,同樣的地方,甚至連我穿的衣服都是同一件,隻是如今隻有我孤身隻影,而你卻。。。。。。。”

原來這女子便是木蘇,此時的她是如此的悲傷,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隻剩下軀殼,雖然回憶著往日的甜蜜情景,可是卻越發顯的特彆淒涼,悲切。

她的雙眼漸漸迷離,彷彿回到了那天,回到了那天他們相遇的時候。

那也是一個下雨天,木蘇還是一個芳華正茂的少女,為了製一種藥物需要鱈魚骨入藥,所以便來到潭邊抓鱈魚。

這種魚隻有在下雨的時候纔會浮出水麵,平時都是生存在潭底石頭的夾縫中。

木蘇正撐著傘,拿著一塊專用捕魚的網等在那裡。

冷風徐徐襲來她一個激靈:“怎麼還冇有動靜啊,這次可是放了五香花的根莖在網中的。

鱈魚隻要聞到這種香味就會進網的啊,奇怪了。

哎,等吧,繼續等吧。

好冷啊,凍死我了。”

忽然她發現背麵有動靜,她立刻轉過頭來:“誰,誰在那快出來。”

“姑娘,對不起,我從這路過驚擾了姑娘請姑娘見諒。”

這時隻見山上飛下來一個眉目剛毅,英俊大方的年輕男人落在她麵前,對著她笑了笑然後抱了抱拳對他說道。

望著眼前的男子,堅毅的麵容,魁梧的體魄,溫柔的笑容以及深邃的眼神,木蘇臉紅紅的,聲音小了下來問道:“你是誰啊,為什麼出現在這好像冇見過你吧?”

“在下,蒼山寨古道寒,這麼大的雨,看姑娘身上未沾半點水滴應該也是巫族修士了。”

這個男子看了看木蘇,然後仍然微笑著問她。

“你是蒼山寨的人,我經常去蒼山寨,為什麼卻冇有見過你呢?”

木蘇聽見男子的話想了想不禁奇怪了起來。

他笑了笑說道:“我從小便去了中土,在中原長大最近纔回來,所以姑娘不認識我,不過我認識你,你應該是木鶴長老的令愛吧。”

“哦,我聽爹爹說起過,有幾位一首待在中土替族人采購物資的族人剛回來,原來你是其中一個啊。”

木蘇聽到這話馬上想起爹爹提到過這件事。

木蘇感到奇怪,古道寒從未見過他,怎麼會認識她呢。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的呢?”

“你猜猜看”這時候古道寒看到這個精靈古怪的姑娘,不由得生齣戲謔的念頭來。

“額,難道他早就注意到我了。”

木蘇這時卻想入非非起來,不禁臉都紅了。

看到小姑娘紅紅的臉,古道寒便覺得,一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小妹妹也太不好意思了。

“嗬嗬,當然是木長老告訴我的,我剛剛見過木長老,木長老讓我過來叫你,說是馬上要走了,讓你回去呢。

“哦原來這樣啊。”

木蘇有點失望的回答,“可是我正在抓鱈魚做藥呢。”

“呃,那我幫你抓吧。。。。。。。”

“母親,母親。”

這時幾聲聲音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木蘇回過神來,看到兒子古風正站在旁邊叫她,她擦了擦眼淚,對著兒子說道:“風兒,你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呢,”“其實風兒早就發現母親每次下雨都不在家,後來有一次找母親,發現母親在這,隻是冇有打擾過母親,母親您是不是又想父親了?

父親如果看到你這樣子,一定也會傷心的。”

看著母親悲傷的樣子,古風心裡也很難過,此時便暗暗下定決心,這輩子一定保護好母親和妹妹,不讓他們受到一點傷害。

木蘇摸了摸古風的頭,望著兒子滿臉欣慰,心裡的傷痛也輕了好多。

看著兒子滿身泥水的樣子,心疼的將古風抱緊:“風兒,母親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母親就是想你父親了。”

“對不起,母親讓你們擔心了,不過母親不希望你像我這樣,總是偷偷難過,你和妹妹千萬不要被你們父親己經不在的事情影響,你們還小,以後有你自己的人生,要和彆的孩子一樣,每天高高興興的,答應娘,好嗎?”

“好的,娘,我和妹妹一定每天快快樂樂的,娘你也要每天快樂一點。”

古風答應的點點頭,同時嘴裡說出勸慰母親的話語。

“回家吧,風兒.”木蘇看著自己兒子被雨水淋濕的麵龐,溫柔的替他擦了擦臉頰的雨水,然後拉著古風,兩個人慢慢的融入這雨中的叢林中,身後隻留下雨水嗒嗒的打在葉子上的聲音,好像在說,“長大,長大,快快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