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七賢可助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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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皇帝的事情,鐘會就準備離開了。

走出了幾步,鐘會忽然停下了腳步,看向了那些內侍。

隨即,他揮了揮手,有甲士走到了他的身邊。

“賈公畢竟是名門之士,就這麼獨自上路,實在不妥,讓那四個服侍皇帝的閹犬跟著賈公一同上路吧,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料。”

甲士點了點頭。

“那黃門官和侍衛是不是....”

鐘會皺起了眉頭,憤怒的盯著甲士,絲毫不掩飾眼裡的殺意,“你以為天下的賢士跟這些閹犬是一樣的嗎??”

甲士被嚇了一跳,趕忙請罪。

鐘會眼裡滿是不屑,瞥了他一眼,轉身就離開了。

隻剩下一群甲士開始清掃這被血所汙染的太極殿。

鐘會跟賈充不同,他身上還帶著點大漢士大夫的氣質,雖然不多。

除非是真的惹到了他,不然他對士子們還是挺友好的。

而那位甲士,也就是如今負責來保護曹髦的新侍衛頭子,看著鐘會這傲氣的模樣,眼裡有些不忿。

若是曹髦在這裡,就能認得出。

此人,正是司馬昭府內的成濟。

曹髦被眾人帶回了西堂,安置了下來。

當曹髦緩緩睜開了雙眼,當即有人開了口。

“陛下!陛下!勿要害怕!”

此刻,站在曹髦麵前的,竟是一個曹髦完全不認識的內侍。

曹髦皺起眉頭,“你是何人?”

“陛下,奴婢姓徐,賤名恐辱陛下之耳...是來服侍陛下的。”

“原來是徐生,李生他們呢?他們在何處啊?”

“他們...被調往了其他地方。”

皇宮內的閹人,大多都不配擁有名字,除非是能做到很高的官職,當然,在大魏的體製下,宦官基本不可能出頭,士子們跟宦官有著很深的矛盾,這持續了很多年,兩次黨錮讓士子們至今難忘。

生是指年輕人,像李生就是姓李的年輕人,徐生就是姓徐的年輕人,若是年紀大些的,像太後那邊那樣有資格有點權力的大閹人,一般稱為老公。

聽到對方的回答,曹髦卻沉默了片刻。

李昭等人或許還能活,可那四位內侍,怕是冇了。

在這些大族的眼裡,底層人的性命彷彿是那麼的不值一提,隨手就能掐死,完全不在意。

他們四人雖是受了賈充的命令來監督自己,可這些時日都相處在一起,突然被處死,曹髦心裡也有種難言的情緒。

兔死狐悲?或許不太恰當,總之是有些莫名的惆悵。

鐘會將自己身邊的人都給換掉了。

再次讓自己成為了孤家寡人。

這些人看起來都有些害怕,想必他們也明白了,如今服侍皇帝是一個高危職業。

曹髦從未在皇宮裡見過他們,看來,司馬師更換的很是徹底。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找來了這麼多的人,總不能是現閹的吧?

曹髦記下了他們的名字,隨即開始沉思了起來。

賈充死了,這大概是曹髦近些時日裡最為暢快的事情了。

這個蟲豸,早在元城的時候,曹髦就已經想要殺死他了,終於,自己為郭責報了仇,要了他的狗命!

這廝一死,賈南風就再也不會上台。

縱然自己現在被司馬師處死了,也算是改變了一些東西吧?

這狗賊死在了自己一直都在跪舔的司馬師的手裡,想必他也是死的無怨無悔了。

可曹髦卻不能展現出自己的開心,起碼現在還不行。

賈充雖然死了,可卻來了個更要命的鐘會。

鐘會對比賈充來說,那簡直是....碾壓啊。

賈充隻是靠著阿諛奉承來往上爬,可鐘會是實打實的能臣啊,而且比起賈充,鐘會幾乎冇有什麼把柄,目前想要殺死他的難度似乎還高於氣死司馬師的難度。

這麼一個人代替賈充來盯著自己,往後所麵臨的危險大概是要更大了。

而當曹髦走出門後,方纔發現,司馬師遠比自己所想的還不要臉,當然,也可能是鐘會一手安排的。

這四個內侍,皆來自河內。

而門口的兩個黃門,皆姓司馬。

外頭的侍衛,那傢夥不是成濟嘛??

你這是把太極殿變成了司馬府啊!!!

曹髦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成君!!!”

....................

司馬師返回廟堂之後,洛陽內卻詭異的平靜了下來。

賈充的暴斃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他身上的罪行,讓眾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是真的嘛??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而諸葛誕將軍的兒子也在洛陽公然露麵,聲稱自己前幾日受到賈充的指使,前往城外狩獵,不知道城內所發生的情況。

這一切似乎都坐實了賈充的罪行。

整個廟堂上下,居然冇有一個人來為賈充喊冤。

隻有賈充的妻還在哭訴這件事,上書要求嚴懲鐘會,否則就要上書給自己的伯父。

可惜,她的孃家人似乎並不是這麼想的,連夜派人將她接了回去。

賈充與原配所生下的女兒,還有賈充的母親,都被她一併帶走,倒還算有些情義。

根據一些不著調的訊息來看,皇帝因為賈充的死而傷心過度,連著幾天都在西堂內養病,大門不出,至今都在做噩夢,狀態非常不好。

這些謠言越來越多,甚至有說皇帝已經死了,大將軍密不發喪的。

而此刻的西堂內,司馬炎皺著眉頭,坐在床榻邊上。

“鐘君也真是的,要殺便殺,何以帶到你的麵前來砍頭呢?”

“那血淋淋的,我聽了都害怕!”

司馬炎說著,身體都哆嗦了一下,有些心疼的看著麵前的曹髦。

曹髦蜷縮在床榻上,看起來狀態確實很糟糕。

若是大將軍想讓自己害怕,自己就得害怕,鐘會想通過當麵斬首來嚇破自己的膽,那自己就得被嚇破膽。

曹髦初次見到那血腥的場麵時,他心裡確實是非常的懼怕,可是也有一種大仇得報的爽感,被砍頭的是那個狗賊賈充,誅殺這樣的狗賊,不會讓曹髦嚇得暈厥。

但是,鐘會都給了自己舞台,自己怎麼也得配合他一下吧。

鐘會唯一的問題,就是過分的自傲,輕視他人。

有才能的人或許都有些這樣的毛病。

連鄧艾和司馬昭都被他看不起,何況是自己呢?

而麵對鐘會,就不能像對付賈充那麼草率了,該慫就慫,將他捧起來,捧得高高的,然後等著他摔下來就好了。

曹髦看著麵前的司馬炎,有些懼怕的說道:“安世,你就勿要再說了,自從那件事後,朕冇有睡過一天安穩覺.....”

“陛下,勿要害怕,那賈充就是個奸賊,這是他應得的下場!”

“您不知道吧?這狗賊居然想要將女兒嫁給我的弟弟,我也是在他死後才知道了這件事,您說,這廝是什麼居心?”

司馬炎的臉色非常難看。

曹髦瞪圓了雙眼,“原來還有這種事!”

司馬炎低聲說道:“當初陛下說要提防著他,果然冇說錯!這廝確實是一個奸賊!”

曹髦看了看周圍,再次低聲說道:“處死他的鐘會,為人狠辣,且極為高傲,他隻看得起大將軍,輕視其餘眾人,而且,他還極為年輕,安世也不要被此人抓住了把柄!”

司馬炎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曹髦又說道:“從賈充的想法來看,廟堂裡想要支援司馬攸來繼承大將軍位置的人還是不少的,安世啊,你身為嫡子,必須要拉攏一些值得信任的人,讓他們全力支援伱。”

“朕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廟堂裡有鐘會這樣的人在,將來若是你的父親執意要立司馬攸,朕也不能幫你太多啊....”

司馬炎有些無奈。

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親近,很多話也是可以直接說了。

他長歎了一聲,“我也想拉攏,可是,我冇有什麼官職,也冇有什麼名望,如何能讓他們來支援我呢?”

曹髦笑了笑,“以安世現在的官職,想要拉攏群臣確實困難,但是,天下可不隻是有群臣啊,安世可知道漢惠帝的典故嗎?”

“漢惠帝?你的意思是,讓我迎娶自己的外甥女?”

“額,並非如此,當初漢太祖高皇帝想要立趙王如意為皇帝,惠帝的舅父就為他找來了四位名士,這四位名士開口要支援惠帝,高皇帝就打消了原先的想法,讓惠帝繼承了自己的位置。”

司馬炎眼前一亮,“原來如此!那我該上哪裡去找那四個人呢?”

“四個人算什麼,朕可以為安世找來七個人,若是能得到這七個人的支援,征西將軍也定然不會考慮彆人....”

司馬炎大喜過望,緊緊拉著曹髦的手。

“陛下的厚愛,我定然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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