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快想想彥士會怎麼做

-

[]

王祥可不是太後。

他也知道這絕對不是太後的意思,這大概是曹髦自己的想法。

而羊祜,王祥是知道的。

羊祜年紀並不大,不過三十出頭,可名聲卻不小,尤其是多次拒絕征辟之後,更是得到了很多名士的吹捧。

對王祥這樣同樣混名望圈的人來說,羊祜並不陌生。

而他大概也能猜出曹髦想提拔羊祜的原因。

皇帝怕了。

如今太後與郭家人交惡,雙方的關係愈發的惡劣,而皇宮內的禁軍都在這幾個郭家人的手裡,皇帝是怕他們會聽從大將軍的命令,會對自己下手吧?

故而,他想要選一個既能被司馬家所接受,同時又非司馬家鐵桿,有名望的士人來接替這個位置。

王祥也能理解曹髦。

作為一個少年皇帝,這已經是對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吧。

“陛下,這件事並非不可,請您放心吧,我目前不便與太後相見,陛下隻管如實告知,讓太後放手去做,勿要擔心其他的事情。”

“另外,陛下,也不要太擔心您自己的情況,如今您並非獨自一人,有老臣,陳休淵,太後等人在,冇有人可以對您動手。”

王祥安撫著。

曹髦趕忙稱是。

王祥已經開始了行動,拉攏到了陳騫,這是好事。

西晉八公,自己已得其二。

陳騫同樣是個強而給力的幫手,至於這位往上爬的野心,在曹髦看來,其實他比王祥還要安全的多。

陳騫想要的隻是當大將軍,隻要給與他高官厚位,讓他成為群臣之首,那他就是皇帝的好犬,讓他咬誰他就去咬誰,絕不遲疑的那種。

他跟成濟有點相似,不同的是他比成濟更有腦子他跟成濟之間大概差了十個成倅。

他成為大將軍,不會去瘋狂的提拔自己的家族後人,會努力扮演好天下第一能臣的角色。

而王祥可不同,他要的不隻是自己當大將軍,他想讓整個家族都崛起,若是他得勢,首先會考慮宗族,給自己的宗族謀取更多的利益。

在對比之下,曹髦還是更欣賞陳騫這樣的大臣。

他甚至很想跟陳騫見一麵,想給他畫點大餅,可惜,目前還是冇有見麵的機會,冒然見麵,會使有心人生疑。

西晉八公啊,若是能將他們都收入囊中

就在曹髦做著白日夢的時候,同為西晉八公的司馬孚,正坐在屋內,看著麵前這忽然上門的司馬昭。

哪怕是在西晉八公之中,司馬孚父子的名聲也算是很大的。

畢竟是“大魏忠臣”,抱著皇帝的屍體嚎啕大哭,儘顯忠臣本色。

不過,可以說司馬孚裝,卻不能說司馬孚菜。

司馬孚在軍政謀略等方麵很有建樹。

當初諸葛亮頻繁出擊,大魏的軍隊來回奔波,苦不堪言,國力受損嚴重,麵對這樣的情況,司馬孚提議預先選出步騎二萬部隊,分為兩部,以作交戰之用。

他又建議,關中地區連年交戰,糧食物資儲備不足,應該從冀州調集農夫五千人屯於上邽,秋冬訓練,春夏屯田,這些建議都被采納,於是關中物資充實,對待蜀國的進攻也有應對。

後來諸葛恪發兵二十萬人伐魏,司馬孚再次帶隊,麵對諸葛恪的進攻,他有意拖延,據守不出,拖垮了對方的士氣後一擊製勝。

同樣的,他的兒子司馬望,雖然冇有父親那樣的統率之才,可也算是當世最傑出的防守型將領了,他後來擔任征西將軍,在任八年,打退了蜀國多次的進攻,冇有讓對方占到太大的便宜。

“仲父,我們要正式對毌丘儉動手了。”

“我想上表皇帝,以您來轉任太傅。”

“位列三司之上。”

司馬昭很是開心的跟司馬孚說起了這個好訊息。

太傅在名義上是教導皇帝,輔佐朝政,位高權重,可實際上,這是個名譽官爵,比司徒,太尉,司空還要更加名譽一般來說,這已經是退休官了。

司馬孚很是平靜的看著麵前的司馬昭。

司馬昭的語氣並非是商談的語氣,他是在直接下令,讓自己交出太尉之位。

其實司馬孚並非那麼在意自己的位置,太尉或是太傅,對他來說並不是那麼的重要,可是,司馬昭的這態度,卻讓他有些不喜。

在司馬昭看來,這並非是什麼大事,我們是一家人,讓叔叔讓出自己的位置邀請毌丘儉前來,順便幫著叔叔升個官,這不是挺好嗎?

可是在司馬孚看來,司馬師病重,即將逝世,司馬昭卻急匆匆的將自己調離軍事崗位,讓自己上任太傅。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件事情,在兩個人的眼裡,呈現出了兩種不同的解讀。

司馬孚認為,這是對自己的不信任,是想要將自己從軍事領域內調離出去,事實上,司馬家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司馬師病逝之後,薑維再次發動了進攻。

司馬孚領兵擊退了薑維的進攻,司馬昭當即令他擔任太傅,以司徒高柔為太尉,以司空鄭衝為司徒,再將尚書檯裡最有名望的盧毓提拔到司空的位置上。

這些調令是同時完成的,首先是拿了司馬孚的統帥權,從那之後司馬孚再也冇有擔任過軍隊統領。

然後是讓不懂軍事的高柔擔任太尉,將他號召群臣的位置給了透明人鄭衝,鄭衝根本就不會領著群臣來跟司馬家要好處。

最後將尚書檯的實權仆射調到司空的位置上,加強了對尚書檯的控製。

這調令很符合規矩,無論是誰也不能說不對。

而因為曹髦所引發的變故,使得司馬昭提前開始了調動。

司馬孚停頓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多謝征西將軍。”

司馬昭搖著頭,“仲父勿要如此,我豈敢讓您答謝仲父,若是毌丘儉起兵,您覺得我們該如何部署呢?”

司馬孚板著臉,“實不知也。”

“那您覺得誰可以統率大軍呢?”

“自然是非征西將軍莫屬。”

“我哪有這本事啊,不過,兄長的病情已經不那麼嚴重了,或許,兄長會親自出兵吧。”

“這詔令一出,毌丘儉定然會叛亂此番,定要砍下他的首級!”

司馬昭咬牙切齒的說著,他認為,目前司馬家所有的困境,都是毌丘儉所造成的,隻要這一戰能殺了毌丘儉,那所有的事情都可迎刃而解。

皇帝也不敢再鬨事,群臣也不敢再張狂,高柔那廝也不敢再恐嚇自己

看著麵前已經開始幻想美好未來的司馬昭,司馬孚心裡卻很是煩悶。

他倒也冇有跟司馬昭去爭奪大權的想法,隻是,被這般對待,心裡終究是有些不平。

司馬昭在搞定這件事後,就開開心心的告彆了仲父,離開了此處。

當他上了馬車之後,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

自家仲父的表情變化,他也是看在眼裡的。

看來,往後不能再讓仲父去統率大軍了啊。

司馬昭眯著雙眼,接下來他要操辦的事情很多,首先就是將侄女送進皇宮裡,然後繼續推行新爵製,讓皇宮和廟堂安靜下來後,就直接下詔給毌丘儉,讓他前來廟堂。

然後就是一場內部的戰爭了。

毌丘儉雖然能打,可他麾下大軍的家屬,可都在北方,而且,光靠著一個不全的揚州,脫離了廟堂,後勤就是他的一大問題,除非他狠下心來劫掠,可毌丘儉並非是那樣的人。

他必敗無疑。

但是依舊不能怠慢,諸葛誕在私下裡與毌丘儉相見,誰知道他會不會投向毌丘儉那一方?

若是他投了,那問題可就大了,豫州跟揚州不同,豫州是產糧重地,若是兩者聯盟,他們完全可以跟廟堂打一場大規模的長期戰爭,吳國和蜀國也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到時候,可就要出大事了。

就在司馬昭思索著這些大事的時候,他的馬車已經回到了自家府邸。

剛來到府邸前,他就看到了很多馬車,停靠在府邸之外,各種各樣,頗為不凡。

司馬昭一愣,“這是兄長召見群臣?”

有家仆趕忙上前,“將軍,並非如此,是一些名士前來拜訪”

“啊?拜訪我?怎麼不派人告知我?”

司馬昭趕忙下車,就準備往裡走,家仆趕忙說道:“並非是來拜見將軍是來拜見公子。”

“嗯??”

此刻,司馬炎正虛弱的坐在案前,看著麵前的諸多名士,“炎無法起身拜見,還望諸位恕罪”

“司馬散騎勿要這般言語,您為了天下奮不顧身,做的這般大事,我們怎麼敢讓你起身拜見呢?”

名士們分彆坐在司馬炎的前方,彆的不說,態度是挺誠懇的。

司馬炎一愣,趕忙思索了起來。

快想想,彥士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呢?

司馬炎趕忙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急忙拉住了身邊兩個名士的手。

“身為散騎,這本來就是我該去做的,怎麼能算是什麼功績呢?”

“我這作為並不算什麼,若非諸位在外助威,又怎麼能讓陛下迴心轉意呢?”

“是我該拜謝諸君啊!”

“等我身體痊癒,定然要一一前往貴府拜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