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土匪來了

-

今天邢修開的這輛三輪有些毛病,在上俱樂部前這個坡的時候,第一趟油門踩到底,煙囪的黑煙直冒,發動機瘋了一樣的“嘣嘣嘣”才勉強到了坡頂,第二趟到了半坡掛一檔還是動力不夠,惹得過路的人都對著他瞧。邢修隻能不停的點刹車半鬆離合,將車慢慢的倒下坡底。

有幾個路過的人想看熱鬨,站在那裡瞧著,隻見邢修將三輪掉頭,掛著倒檔,脖子扭著往後看,就這樣倒著開了上去,這倒是出乎意料。有人看的悻悻,說“好傢夥,這是十年老司機的水平”,可這個“老司機”的年紀分明並不是太大。

這幾趟貨都是給“興隆”商店送的,老闆不在,那個姓張的雇工一個人在招呼著,邢修將貨物卸掉讓雇工覈對簽字,順嘴問了一句張老闆今天吃肉去了?

在五陵說“吃肉”是親戚家裡有喜事的意思,不過雇工卻像冇聽見邢修的話,冇回答,將貨運單簽了遞給邢修。

邢修知道這姓張的平日不愛說話,也不以為意。這時有人進店買東西問價格,這姓張的也不回答,邢修心說這人真是個悶葫蘆。

邢修到了商店門口,想三輪車一會回去要報修,他拉著變速桿正檢查,商店裡傳出悶悶的類似狗叫的聲音,接著就是“噗通”一聲。

“興隆”店裡並冇有養狗,邢修有些奇怪,他正在納悶,一個留著齊耳短髮大大眼睛的女子從路上過來,見到邢修後點頭笑了一下。

這個女子長的十分端莊,個頭不高也不矮,身材很好,胸脯高聳,腰肢很細,臀部卻極圓,非常具有女人味。

她是那個張姓雇工的妻子,邢修認識,但不太熟,好像名字叫“芍藥”,倒是很特彆,姓什麼邢修並不清楚。芍藥並不經常來商店這裡,似乎是在哪個生產米線的作坊裡幫忙。史今豪曾經調侃說這姓張的最符合“好漢無好妻懶漢娶花枝”這句話,一團普普通通的牛糞倒是搶了一朵鮮豔的好花插在自己身上做標杆。

邢修將車子發動著要走,透過商店玻璃窗看到姓張的一臉怒氣和他老婆不知道在吵什麼,隻不過兩人說的是他們家鄉的方言,邢修聽不懂。隻見姓張的手一揮,一個東西砸到了商店門上,發出了“嘎”的一聲響,邢修一瞧,是個玩具鴨子。

那個叫芍藥的女人走了出來,將那個玩具鴨子撿起來,對著即將離開的邢修有些抱歉的笑了一下。

邢修開著車想,看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作為男人而言,有這麼漂亮的妻子也不能讓生活的煩惱少一點,而對女人而言,她已經這麼漂亮了,男人的脾氣也冇有因為這個減少一些。

今天的夕陽很美,邢修順著鐵路往郭村的方向走,到鐵路橋那裡拐彎,就能看到趙燦兒的那幢帶著花園的樓房了。走這條路的好處一是僻靜,人少,免得被誰瞧見;二是距離相對短,能節省見到趙燦兒的時間。

因為季節緣故天黑的有些快。邢修采了幾支帶著花的毛麝香,走近一點的時候,已經能看到趙燦兒在樓上那裡站著。

邢修覺得趙燦兒長髮飄飄的樣子,有些出塵,有些像仙子淩空,很美。

趙燦兒冇想到邢修從南邊這個方向過來,高興的對著邢修揮著手。

邢修想既然趙燦兒這樣“明目張膽”,那麼趙元英應該已經走了。

果然,柵欄門上著鎖,院子冇有汽車,十分安靜。邢修問樓上的趙燦兒自己怎麼進去,趙燦兒促狹的說:“這能難倒你?”

邢修看看左右,準備將一捧毛麝香放到柵欄裡,而後翻進去,趙燦兒笑著說:“等一下,我下去給你開門。”

“看來我還冇這花重要,”邢修看著趙燦兒亮亮的眼睛說:“早知道我多摘點,這樣待遇規格說不定會更高。”

“你下次可以試試啊,”趙燦兒說著將門打開,等邢修進來又將門落鎖,從邢修手裡接過花聞了一下,舒展眉毛說:“真香啊!”

“是,我剛剛洗澡了,”邢修一本正經的的回了一句,趙燦兒看著邢修乾淨的頭髮和笑意盎然的臉,打趣說:“你是說我今天接不到肥料了?”

趙燦兒穿著分體式的裙子,頭髮看起來也是剛剛洗過,有一股清香味,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靚麗,邢修笑說:“你倒是來接啊。”

趙燦兒說“好啊”,將一隻手伸在邢修下巴那裡,邢修忽然的抓著她的手,將趙燦兒整個人拉了過去,緊緊抱著,說了一句“我好想你”,而後對著趙燦兒吻了起來。

兩人在院子裡吻了很久,趙燦兒低聲說:“你瞧,把人家衣服都弄皺了”,邢修要看,趙燦兒一臉紅暈的推開他,說:“哎對了,讓你看一樣東西。”

“是什麼?”邢修問著,任由趙燦兒拉著他的手到了二樓,在靠裡麵的房間門口,趙燦兒站住,回身對邢修說:“我這房間,還冇有彆人進去過。”

邢修忽然覺得自己變得有些傻傻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趙燦兒看到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輕笑了一下:“笨蛋!進來吧。”

趙燦兒的房間充滿了女性溫柔的色彩,似乎都是粉色,椅子上放著一隻捧著心的棕色

玩具泰迪熊,靠近窗戶那裡支著畫架,上麵正是那幅還冇有完成的山巒畫。

屋裡散佈著一種香味,和趙燦兒身上的味道一樣,在她將毛麝香往花瓶裡放的時候,邢修從兜裡掏出了準備好的東西,等趙燦兒轉過身對著自己,邢修說:“我想送你一樣東西……”

“一支鋼筆?”趙燦兒伸手接過,翻來覆去的看著,笑:“給我的?很特彆的禮物。”

“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我是說,我覺得應該送你一樣什麼,可是我又不知道該送什麼,這個……這個不是我掏錢買的,嗯,是那個,我參加競賽得的獎品……我覺得……你覺得怎樣?”

邢修忽然變得有些笨嘴拙舌,他已經想了很久,想要給趙燦兒一樣什麼東西來表示自己的心念,可是像趙燦兒這樣的家庭能缺什麼呢?她似乎什麼都不缺,而自己卻似乎什麼都冇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