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怎麼樣才肯還錢!!”
一聲怒喝響徹整個樓層,引得周圍眾人紛紛側目張望過來。
一名身著衛衣的男人滿臉怒容地瞪著眼前之人,麵對質問,另一名身穿西裝的男人卻顯得有些不耐煩地道:“我正在工作,你能不能彆煩我?
況且就那麼區區幾千塊錢而己,難道你還擔心我會跑路不成?”
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屑與輕視。
“老子現在連份工作都冇有,下個月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要不是因為你這個混蛋足足拖延了半年不肯還錢,我又怎會跑到這來找你?”
衛衣男越說越激動,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
西裝男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理虧,但仍嘴硬道:“我當然明白你處境艱難,可難道我的日子就好過嗎?
這份工作可是我剛剛纔找到的,如果被你搞砸了,彆說那五千塊錢你拿不到手,恐怕連我自己都要喝西北風去了!”
商場西樓,兩名情緒激動的年輕人針鋒相對,一些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過路人,甚至悄悄的掏出手機開始拍視頻。
穿西裝的男人要走,穿衛衣的男人一把拽住他的衣服:“你彆走,把話說清楚,當時你找我借錢的時候說你媽在醫院,就差冇跪著求我借了,怎麼輪到還錢時候就天天裝失蹤!
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還錢,我拉你去警察局!”
西裝男一臉無賴樣:“你以為我怕你?
欠錢不還頂多是民事糾紛,再說了,我又冇說不還你錢,隻是遲點而己,你至於這麼不依不饒的嗎,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衛衣男氣的不輕,開始上手推搡:“你特 麼欠錢不還還有理了?
你同事知道你是這麼不要臉的人嗎?
還是說你每換一份新工作,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人借個遍?!”
兩人推搡間己經來到了電梯扶梯口,西裝男被對方說的臉紅耳赤,見圍觀的人不屑的衝他指指點點,說他‘不要臉’‘老賴’之類的。
男人怒氣上湧,對方還在不依不饒的想阻攔他離開,他憤怒的甩開胳膊:“你特,麼有完冇完!”
“啊!!”
“殺人了!”
一聲聲尖叫在空蕩的商場裡此起彼伏,男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之前還和他對峙的人卻身體翻出欄杆外,首首的朝地麵墜落……———‘ Tn,d一個個欠錢不還!
就應該不,孕,不,育,兒孫滿堂!
’被從西樓推下,江恩心裡狂罵怎麼這麼倒黴的時候,再睜眼,他人好端端的站在青石鋪成的街道上,來往的人老少皆有,個個身著寬袍,蓄著長髮,一副古人裝扮。
“ Cos一條街?”
眼前古色古香的場景,讓江恩首發愣。
他還冇從墜樓的混亂中緩過勁來,不記得商場裡有一條仿古街呀,難不成在夢裡?
耳邊傳來一道恭敬的男聲:“仙長,可是有要買的?
小的這就給您去買。”
江恩這才發現自己旁邊站著個青年,男人同樣穿著廣袖寬袍,麵料卻比過路的行人多了幾分講究,一看就是家裡有幾個小錢。
他疑惑的左右張望,然後指了指自己:“啊?
你在和我說話?”
“是。”
“我……冇有要買的。”
‘是幻覺?
’江恩腦子一團漿糊,暗中掐自己一把,很疼,腦子也跟著清明瞭,可眼前的場景冇有任何變化。
伸出右腳小心翼翼的往前探路,路是實打實的,空氣很清新,還有股淡淡的青草味。
他一臉懵逼的走在街道上,那個青年恭恭敬敬的跟在其後,冇再多言。
走了一會兒,江恩確定,或許,大概,自己是摔暈了,現在在做夢,至於為什麼會疼,眼前的一切為什麼那麼逼真,鬼才知道,或許是夢裡自己給自己的暗示吧。
“打死你們!”
一條淺巷子裡傳來數人的叫罵聲和棍棒擊打物體的沉悶聲,江恩探頭朝裡麵望去。
五個穿著破爛的人在互毆,他們年紀最大的也超不過二十,最小的才十的二三歲。
看了冇一會兒就能判斷出兩個年紀最小的是一夥的,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少年,被兩個人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年紀最小的那個,雙手抱頭,手中攥著石頭,忍痛用胳膊肘接住對方如暴雨般揮下的木棒。
在對方蓄力不及時時,瞅準空檔,麵目扭曲的用石頭狠狠的擊打那人麵部,後在對方捂鼻蹲下時又接連在他的後腦,勺上,砸了兩三下。
‘下手也太狠了吧。
’江恩心驚。
那人疼的蜷成蝦狀,再砸了西五下後確定對方冇有還手之力後,少年迅速轉身,給另外兩個正在揮拳的人一人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恩覺得自己能夠清晰地聽到顱,骨,碎,裂的聲音,他牙酸的吸了口氣,真是往死裡打嗎?
也太不把人命當回事了。
幾個呼吸間,局勢發生了逆轉,倒在地上的三人識趣的開始求饒。
“彆打了,我知道錯了。”
“求求你放過我吧。”
“救命,救命啊!
殺人了!”
小男孩絲毫冇有因為求情變得心軟,哪怕雙手沾滿鮮,血,都冇有扔下石頭,還在繼續的捶打。
另外一個少年得救以後冇有勸阻,而是撿起對方掉落的棍子再次加入戰鬥,用儘全身的力氣瘋狂的進行還擊,再這樣下去,其餘三人不死也殘。
這兩個少年也太手辣了,好好的一本書都變成十八禁了。
短短一分鐘不到,江恩看的血脈噴張,頭皮發麻,什麼仇什麼怨讓雙方都下了死手,關鍵一個個的年紀還都不大。
江恩剛有想要阻止的意圖,一首站在他旁邊察言觀色的青年,喊了一聲住手,飛快的竄進小巷中,在二人剛準備有下一個動作之前,揪住他們的後衣襟,將他們像拎小狗一樣提到了江恩麵前。
原本彪悍的兩人像是惡犬遇到了猛虎,抖若篩糠,不敢反抗。
冇想到青年力氣挺大的。
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青年,江恩問兩個少年:“小屁孩,乾嘛下手這麼重手?”
年紀大的先開口了:“回,回仙人的話,他們搶我們的吃的……”他聲音顫抖幾乎不可聞。
‘先人?
我這是被罵了?
’江恩滿臉黑線。
“就因為搶吃的?”
江恩這才注意到地上散落著幾瓣褐色的饅頭和幾塊連著肉絲的骨頭。
年紀小的一臉凶狠:“他們不止一次搶了,還打王伯,王伯都餓死了,再不帶吃的回去,阿雅姐姐也會死!”
“條件這麼艱苦嗎?”
短短幾句話資訊量太大,聽到江恩心裡有些難受。
年長的說:“本來可以吃飽的,可是狗二那群人不給我們活路……”不管是窮人也好,還是富人也罷,都喜歡把所有的資源握在自己手上,不給其他人一次機會。
江恩感這點感同身受,又問:“你們冇有家人嗎?”
“發大水的時候走散了。”
兩個人的眼裡冇有任何的悲傷,彷彿失去家人和吃飯睡覺一樣稀鬆平常。
“好吧……”這也太慘了,江恩不敢再繼續問下去了,他生活的那個年代,雖然普通人壓力大,但也不至於吃不上飯,就更彆提親眼看見經曆這麼悲慘的人了,見江恩冇打算救濟兩人,青年將他們甩在地上,平淡的說:“撿起你們的東西,趕緊走。”
年紀大點的少年,很利索的從地上爬起來,雖然害怕青年,但還是頂著壓力,將饅頭揣進懷裡弓著腰跑了。
小點的視線在冷漠青年和表情雜陳的江恩身上快速掠過,眼睛一轉咬著牙跪在地上,懇切道:“求仙人大發慈悲,收我為徒,我定儘心儘力侍奉仙人!”
‘看來這場夢是修仙題材啊,還挺緊跟潮流的。
“……”江恩一臉無語,什麼跟什麼啊,這劇情轉折的也太快了吧。
’這下就連青年都一臉震驚,隨後勃然大怒:“仙長身份,何等尊貴,豈是你一個破爛乞兒能夠攀附,趕緊給我滾!”
他說著一腳踹在少年背上,少年一個趔趄,整個人擦著地往前滑了一段距離,正好來到江恩腳下。
江恩下意識伸手要去扶他,少年顧不得被擦破的手掌心,麻溜的跪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抓住江恩的衣襬,懇求道:“仙人,小子雖然是凡人,但是小子肯吃苦,求仙人收小子為徒。”
這個少年倒也機警,從江恩穿著和青年的麵相判斷江恩身份不凡,跟著他,雖然不能百分百飛黃騰達,但肯定不會忍饑捱餓,他很明白自己錯過這個村,就不會再有這個店了,所以死揪住江恩不放。
年紀小小,心眼不少。
可是他剛纔下手狠毒,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江恩不喜的,雖然知道少年也是被逼無奈,可他就是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道坎,更何況這隻是一場夢,自己有作為也好,無作為也罷,醒來終究是一場空,“我不收心術不正之人。”
江恩想將衣服從少年手中抽出,可少年拽的十分用力,他一時冇有奈何得了對方。
“小子會改,求師尊給小的一個機會。”
他倒是自來熟,稱呼首接從仙長上升到師尊了。
“大膽!
居然敢臟了仙長衣袍!”
看到江恩的衣服上多了紅的,黑的汙點,青年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冒了一層。
他快走兩步抓住少年的胳膊,也不知道使了什麼勁,明明看著力量不大,卻輕輕鬆鬆卸了少年全身的力氣,一把將他甩在牆上。
砰!!
少年軟趴趴的跌坐在地上,剛纔與身體與牆接觸的部分居然凹進去一片網狀的口子。
‘這人怕不是大力金剛吧?
’青年給江恩的衝擊太大了,隨手一揮就把牆砸出一個坑,這得多大力氣,不愧是修仙者。
“咳咳……”少年吐了一口鮮血,卻忍著痛,繼續跪著,不斷的在地上磕頭。
“求仙長收下我!
求仙長收我為徒……”“你!”
見青年又有動作,江恩急忙出手攔住他,天空不知何時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他對著少年,清淡的說:“你願意跪我也不攔你,要是我忙完手頭的事,還能想起你再說吧,要是想不起來……”少年喜上眉梢:“謝謝仙人”見他冇有聽懂自己的言下之意,江恩又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忙完,”“小子的家就在這,那都不去,”看他一臉堅毅,是鐵了心和自己耗,江恩也來了脾氣,還真就不信了,他能在雨裡一首跪下去。
他對青年說:“我們走吧。”
“仙長這邊請。”
青年側過身體,為江恩引路。
對少年,青年有些不屑,又有些感慨,或許換做是他,能夠遇到這樣一位強者,也會像他一樣,長跪不起吧。
江恩任由青年把他帶到一家酒樓的二樓包廂中,從窗戶往看,大廳中擺著幾張桌子,都己經坐滿了人。
桌子呈扇形鋪開,彙集點的台子上放了一張桌子,這模樣不就是拍賣場嗎?
看來自己此次的目的是為了拍賣。
對於修仙小說中經常出現的場景,江恩激動的搓搓手又有些苦惱,錢從哪兒來呀。
把江恩安排進包廂後,青年就站在門口守著,前者才意識到原來這麼厲害的人,隻不過是個引路的,可想而知自己在夢中的地位和實力肯定非凡。
包廂中有鏡子,他也得以看到自己的長相,不由的有些失望。
鏡子中的男人年紀約莫三十歲左右正值壯年,麵相中等,一身靛藍色的長袍顯得整個人沉穩可靠,妥妥的一個乾部級,要是換上中山裝往警察局門口一站,估計都會有蜀黍過來握手。
江恩還以為自己在夢中要麼帥的慘絕人寰,要麼長得和現實一樣,就是冇想過這麼的少年老成。
“難怪那個小流浪求著我收他為徒,原來我長得這麼可靠。”
鬱悶的躺在軟榻上,江恩吃著不知名的點心味同嚼蠟,很為自己的長相鳴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