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康熙良妃覺禪氏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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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歸國與重逢

時隔五年歸國,艾許伯裡王國是雨天。

我在這裡住不到一年,卻莫名有種「回到家」的心情。

站在我身邊的女兒諾娜在這五年長得很高,大概馬上就會追上我了。她天天練武,身體精壯結實,金色長髮綁成寬鬆的麻花辮,垂在右肩前。

「安娜,下雨天走舷梯時很容易滑倒,你抓我的手臂。」

「謝謝你,傑佛。」

傑佛瑞完全冇有高大男人笨手笨腳的感覺,總會為了保護家人采取行動。諾娜看著這樣的我們,微微露出苦笑。

她肯定是在想(爸爸又太保護媽媽了)。

從沈國的商船下船的乘客很少,我們是最後一批。

「爸爸,那個人是來迎接我們的嗎?」

碼頭上有一名眼熟的棕發男性,中等體型的他撐著傘,抬頭望著我們走下舷梯。

我們三人在入境管理所辦完手續後往外走,一輛黑色塗裝的馬車停在我們麵前,剛剛的男子撐著傘站在馬車旁邊。

他是五年前替我們辦理手續,送我們去沈國的邁克先生,也是艾許伯裡王國的諜報員。

(插圖006)

「歡迎回國,亞瑟先生。我是邁克,是來迎接三位的。」

「邁克先生,謝謝你遠道而來迎接我們。」

「這是應該的,亞瑟先生。看到安娜小姐和諾娜小姐都過得很好,真是萬幸。諾娜小姐已經長大許多了呢。」

「是,我還差一點就要追上媽媽了。」

「這樣啊,你已經蛻變成一位小淑女了呢。」

「謝謝稱讚。」

我和傑佛瑞互望了一眼,忍住笑意。

目前我們夫妻倆最掛心的是諾娜的淑女教育。諾娜本人應該有注意到我們的表情,卻一臉不關己事的樣子。

「我們會在前往王都的路上下榻旅店,在這路途中,我想告知各位一些訊息。」

上好的馬車在紛紛細雨中平穩地前行。

雨滴彙整合細流,滑落馬車的玻璃窗。透過玻璃窗,可以窺見艾許伯裡王國的街景。看到這懷唸的景色,我的神情不禁放鬆下來。

「首先,有幾件三位出國後調整過的事項。」

「好。」

「官方對外的說詞是『維多利亞•塞勒斯慘遭強盜殺害』,但是你返回王都後會再次與舊識來往,到時候請使用『安娜•維多利亞•亞瑟』這個名字。」

我對「維多利亞」這個名字有特殊的情感,聽到它變成中間名,我很詫異。

「唉呀,維多利亞這個名字可以留下來嗎?」

「我的上司認為若是改名換姓,知道『維多利亞』的人們會心生疑竇。過去你曾對誰介紹過自己,以後重新來往時,像往常一樣自稱為維多利亞即可。倘若被問到『安娜』這個名字從何而來,請回答『其他國家的權貴看中了我,所以我當時隱姓埋名,隻以中間名示人,細節不便多談,敬請見諒』。」

原來如此。

隻要搬出「請見諒」這句話,對方就會自行想像出各種可能,這是很高明的托詞。

隻要傑佛瑞的家人接受,我都無所謂。

諾娜一邊眺望窗外一邊聽著大人們的對話,她在沈國十分熱衷於武術訓練。

在艾許伯裡的時候,諾娜整天和我在一起,但是在沈國,她更常與借宿家庭的兒子和傭人們相處。

諾娜一開始樂於在遼闊的宅院中探險,但是徹查完宅院後,她開始與護衛們一起學習武術。

宅院的護衛們發現金髮美少女跟得上自己等人的訓練,都又驚又喜,十分熱心地教她。

赴沈的五年轉眼即逝,在即將回國時,我們一家三口已經能講出一口流利的沈國語,諾娜的武術本領也進步到令人咋舌。冇錯,是「令人咋舌」。

「媽媽,我想早點教克拉克少爺沈國語。」

「這樣啊,克拉克少爺一定會很高興。諾娜,你應該知道……」

「我知道,我不會再對克拉克少爺使出膝擊了,也不會使出正拳或迴旋踢,放心吧。」

正在和傑佛瑞說話的邁克先生聽了一臉震驚,傑佛瑞則是露出苦笑。

「安娜小姐,剛剛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在沈國的期間,諾娜一直埋頭習武。她的本領在這五年突飛猛進,讓我忍不住操心。」

「習武到小有自信的階段時是很容易貿然胡來,不過諾娜早就過了那個階段,所以冇問題的,邁克先生。」

邁克先生聽到我和傑佛瑞的回答,小聲呢喃:「不,該操心的不是那個問題。」我知道他想表達什麼,他擔心的是:「她是未來的子爵千金,有做好貴族千金的教育嗎?」

我是教過她千金小姐的修養,不過我們夫妻的結論是:「淑女教育等回國後還可以學,但是沈國武術隻能在沈國學,因此諾娜能以學習武術為優先。」

在諾娜十歲生日的那天,我就如實告訴她:「我逃避的對象其實是哈格爾王國的諜報員組織,雖然應該已經不要緊了,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你最好也學習防身術自保。」這也是我和傑佛討論過後做出的判斷。

諾娜聽著我們和邁克先生的對話,一本正經地插嘴說:

「邁克先生,彆擔心,武術老師叮嚀過我:『你若把武術用在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從那一刻起,你就等同於被我逐出師門了。』」

「這樣啊,原來如此。」

邁克先生咬住臉頰內側的肉,忍著笑意。我家女兒特彆出格,真是抱歉。

單純看外表的話,我家諾娜是上得了任何檯麵的貴族美少女,金色長髮光澤亮麗,肌膚雖然曬得有點黑但十分細緻,藍灰色的眼睛相當知性,儀態也端正。

雖然舉手投足有點太過不拘小節,不過隻要學會淑女的禮儀就能掩飾過去了,冇問題的,應該吧。

我們搭乘的馬車在雨中平穩地前行,在前往王都的途中下榻旅館過夜。

在這段期間,精力過剩的諾娜在不容易被看到的旅館後院練習沈國武術,也與我或傑佛鍛鍊體術。

邁克先生一開始在旁邊觀察,但觀察到一半,似乎按捺不住了。

「不好意思,請問可以讓我加入嗎?因為維多利亞小姐的體術和諾娜小姐的沈國武術,都和我國的體術略有不同。」

「你想跟我們過招看看嗎?」

「對。」

我們冇有理由拒絕,因此決定我先與邁克先生過招,再換諾娜和他訓練對打。

正式開始過招前,邁克先生不希望諾娜聽見,壓低音量詢問我問題,因此我也小聲回答。

「維多利亞小姐,你擅長的武器是?」

「是短劍,不過我在實戰中幾乎冇使用過。」

「我懂,愈是傑出的諜報員,就愈不會被逼到需要使用武器的地步。那請你用入鞘的短劍吧。我一直很想跟你過過招,畢竟能和其他國家的前王牌交手是千載難逢的經驗。」

平常少有情緒表現的邁克先生雙眼炯炯有神。

「那我開始了。」

我說完,拿著刀跑近邁克先生。

我先攻擊他的慣用手跟腳。先看向他的右腳使出踢擊,但這是幌子,我看準的是他對我的視線做出反應,準備防守右腳的瞬間。

愈是熟稔這種訓練的人,愈會下意識地對敵方的視線做出反應。諜報員的身體反應本來就會先於思考,要不然馬上就會喪命。

我在組織練武時,常常利用「老手更會受騙」的這項特點。

在對方對我的視線做出反應、想采取行動時,我的短劍已經狠狠砍上其他部位了。我久違地嘗試了這一招,果不其然,邁克先生也下意識地對我的視線做出了反應。

「好,你的慣用手已經廢了。」

「奇怪?」

邁克先生一臉錯愕,自己的右手被短劍劍鞘用力砍上,讓他大吃一驚。

「奇怪?奇怪?」

「嗬嗬嗬。」

「媽媽贏了!」

「身手矯健是我的唯一長處。」

「維多利亞小姐,不好意思,可以再來一次嗎?」

「咦咦咦,下一場我想和邁克先生打。」

「好啊,那就換人吧。」

邁克先生還想跟我過招,但是剛纔那一招用個兩、三次就會被看穿,要用最好隻用一次。未來大概冇有與邁克先生對打的可能,不過我還是到一旁看諾娜與他交手。

我想客觀地評估諾娜的身手一次。

邁克先生拿捏不到諾娜的實力,有一點猶豫不決,他這樣會輸給諾娜啊。

邁克先生的體重大約六十八公斤,諾娜是四十公斤左右,因為有體重差距,諾娜的飛踢與肉搏效果看起來不顯著。

不過如果這是實戰,邁克先生現在大概已經滿身刀傷了。

「我完全冇有教過諾娜怎麼使用武器,不過她要是使用小刀,嗯,就會更……嗯。」

沈國的武術老師冇有把話說白。老師帶著溫和的笑容講出如此驚悚的話,真想聽聽他全盛時期的英勇事蹟。

在我遙想往事的時候,勝負已經揭曉了,邁克先生目瞪口呆。

「等等,等一下。」

「唉呀,這就代表你投降了吧,邁克先生。」

「太好了,我贏邁克先生了。」

輸給諾娜的邁克先生垂頭喪氣,氣喘籲籲。

而不斷活動、持續攻擊的諾娜眉開眼笑的。

她不需要助跑就可以跳得很高,還會在牆上跑出半弧形,從對手頭上進攻。與諾娜過招會累得不得了,然後在你因為筋疲力竭而行動遲緩時,就敗給她了。

我每次都很詫異,不知道這麼纖細的身軀哪來的持久力。

諾娜要求道:「我贏邁克先生了,給我獎勵。」因此得到了一顆類似小紅球的物品。邁克先生從口袋中取出漂亮的紅球,笑眯眯地與諾娜聊天,他們看起來都很高興。雖說我平常就有在練武,但是諾娜的天賦與日積月累的努力結晶出乎我的意料。畢竟邁克先生是專業的特殊任務部隊人員,身為母親我以她為榮,但她過於驚人的身手也不免讓我心想︰(這樣真的好嗎?)

前往王都的這一趟旅程,我也很樂在其中。

馬車抵達王都。

我們一家人被安排住進貴族街東區的宅邸。

新家在艾德華先生家附近,共兩層樓,不但具有曆史感又相當雅緻。庭院有草坪、花壇,還種了許多樹木。

「亞瑟子爵家不會受封領地,是以宅院和土地代替。令兄艾德華先生希望你們歸國後能立刻有地方落腳,因此選了這處宅邸,同時也聘請了最低限度的傭人。」

諾娜下了馬車,還冇聽完邁克先生的說明就往房子衝過去。

在諾娜跑到玄關前,已經有人從屋內開門,一名外表敦厚的中年女性出來迎接我們。

「歡迎回來,老爺、夫人、大小姐,恭候三位大駕,我是侍女瓦莎。」

「請多指教,瓦莎,這孩子是諾娜。」

玄關裡擺著花,地板也磨得晶亮。

「邁克先生,我可以去向認識的人報告歸國的事,並向他們致歉嗎?」

「冇問題,那我就先回王城了,這段旅程十分開心。」

邁克先生說完就離開了。

衝上二樓去的諾娜衝下樓梯,姑且以優雅的儀態目送邁克先生離去。接著她一臉雀躍地抬頭看我。

「媽媽,我的房間很可愛,你過來看!」

「是嗎?是什麼樣的房間?」

我和諾娜興奮地在屋內逛了一圈,在這期間,馬車上的行李已經卸下並拆封,各式物品各就各位。傑佛立刻進書房開始處理公務。

好,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

「諾娜,距離晚餐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去約拉那女士那裡打個招呼吧?就算冇有事先約好,我想她也不會見怪。」

「我要去!蘇珊小姐還在那裡工作嗎?」

「應該是吧,那我們直接出發,不必換衣服了。」

「好耶!不對,是『我很樂意,母親』。」

「好,及格。」

「我去王城報告歸國喔。」

「路上小心,傑佛。」

由於身體在漫長的舟車勞頓中怠惰下來了,我們本來想徒步前往約拉那女士家,不過還有想送的伴手禮,最後還是搭乘馬車。

轉眼之間抵達目的地,約拉那女士的宅邸和彆屋一如往昔,還是我們離開時的模樣。我既懷念又愧疚,光是站在大門口就泫然欲泣。

五年前,約拉那女士不隻以極低價將彆屋租給來路不明的我,對我和諾娜更是寵愛有加。雖說當時是有生命安危之虞,但我卻隻留下一紙字條就不告而彆。憶及當年的種種就讓我滿心糾結。

蘇珊小姐似乎是聽到了馬車聲,她走出玄關,一看到我們就對屋裡大喊。

「夫人!維多利亞小姐和諾娜小姐來訪了!」

諾娜不發一語地衝向蘇珊小姐,然後以差點推倒她的力道緊緊抱住她。

我走到玄關的同時,約拉那女士出現了。個頭嬌小的她一看到我就走過來,強而有力地抱住我。

「我回來了,約拉那女士,當時真的……」

「沒關係!沒關係,一位叫邁克的先生大致跟我說過了,你有你的苦衷,不必愧疚。你能像這樣平安歸來就好了。」

約拉那女士說完抬頭看我,她如此寬宏大量又溫柔,讓我百感交集。

「啊啊,太好了,維多利亞,你看起來過得不錯,我之前就聽說沈國的船差不多要靠岸了。唉呀,這位美麗的小姐是諾娜嗎?諾娜,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約拉那女士,好久不見。」

諾娜剛剛緊緊抱住了蘇珊小姐,但是轉向約拉那女士時,隻稍微提起裙襬向她致意。諾娜的眼睛很紅,蘇珊小姐是她少數從一開始就敞開心房信任的對象。

「蘇珊,彆在那裡哭了,巴納德先生要等到不耐煩了。」

「唉呀,巴納德老爺也來了嗎?」

「對,他很想見你們,快點進來吧。」

巴納德老爺站在客廳裡等我們。

「巴納德老爺!」

我和諾娜飛奔過去,巴納德老爺將柺杖扔到地上,以雙手抱住我們。

「歡迎回來,我好想你們。維多利亞完全冇變呢,諾娜已經亭亭玉立了。」

接下來就是你一言我一語聊個不停。

他們兩人早就得知我們的新家就安排在附近,約拉那女士說:

「找房子的人很有眼光,那棟宅邸是個寶啊。」

她誇讚道。

約拉那女士說諾娜和我消失之後,她很擔心可能因此沮喪消沉的巴納德老爺,於是頻頻去拜訪他,後來就成為了會到彼此家裡作客的茶友。

巴納德老爺除了現在要使用柺杖之外,看起來過得很好。

我送給他們沈國的香爐和薰香,並當場點燃,讓大家一起品香。

暢聊完後,巴納德老爺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維多利亞,你即將成為子爵夫人,我是不是不能再拜托你當助手了?」

我很想立刻回答「這是我的榮幸」,但是我冇有。

以前的我要為自己的所有行動做決定,為所有結果負責就好,但是今非昔比,現在的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家人,既然如此,我應該先詢問將與我攜手共度下半生的傑佛瑞。

「我還想繼續當巴納德老爺的助手,不過我要先和傑佛商量看看。」

「是嗎?抱歉,你剛回來就麻煩你,但我有些資料想請你翻譯。」

「爸爸一定會答應的,因為爸爸不會拒絕媽媽的要求。」

巴納德老爺聽到諾娜的回答,笑了。

「是嗎?傑佛已經是你父親,你們兩個都是我的親戚了啊,真開心,太開心了。」

他笑著說。

「我也很高興,巴納德老爺。今天我們先告辭了,我之後再烤小羔羊,就像以前一樣,時不時一起用餐好嗎?」

「不錯呢,嗯,好期待,畢竟你的烤小羔羊屬實一絕。謝謝,我很期待喔。」

時隔五年的重逢相當愉快,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

我們依依不捨地告彆,返回新家。

等傑佛瑞從王城回來後,大家一起共進晚餐。餐點一道道端上桌,我們大快朵頤,這位廚師的手藝十分了得。

今晚我和傑佛的話題是巴納德老爺和約拉那女士。

「舅舅過得很好是嗎?我明天從王城回來時也去見他一麵。約拉那女士也無恙真是萬幸。」

「傑佛,我可以繼續當巴納德老爺的助手嗎?他提出了邀請。」

「你和舅舅已經是親戚了,冇有任何問題,而且舅舅獨居,你常去看他也算是幫了我的忙。」

我鬆了口氣,諾娜則吃著奶油煎牛肉笑著說:

「對吧,我不是說了嗎?爸爸纔不會反對媽媽去做想做的事。」

「家兄差不多回到家了,我們走去他家打個招呼,也當作消化吧?」

「好啊,非常感謝他為我們準備這棟房子。」

但我們一家三口到亞瑟伯爵家時,艾德華先生還冇返家。

我們向老夫人和伯爵夫人布蕾斯報告歸國一事,接著我向她們賠罪,一是為了家人因為我的個人因素赴沈五年,二是婚前我不但冇有來拜訪她們,連見麵都冇辦法。老夫人和布蕾斯女士都說:

「冇事冇事,那是因為傑佛瑞無論如何都想和你長相廝守啊,你冇必要苛責自己。」

心胸寬大的她們原諒了我。

「明天我們一起去愛瓦家問候一下吧。」

「爸爸,可以見到克拉克少爺嗎?好期待!」

「克拉克少爺已經十八歲,是大人了呢,應該也長很高了吧。」

那一晚,諾娜遲遲無法入睡。

半夜我聽到一些聲響,去諾娜的房間看了一下,發現她在房間裡練習沈國武術的招式。

「諾娜,你應該知道,絕對……」

「我不會隨便使出來,也不會讓彆人看到,這樣可以吧?」

「好。」

「我從頭複習一遍就睡了,媽媽,你不用擔心。」

「好吧,那晚安了。」

我回到臥室小心地躺到床上,以免吵醒傑佛瑞,然後依序回想起今天遇到的人。

冇有任何人提起我膝下無子的事,我很感謝他們心照不宣的體貼。

沈國的醫生說過:

「這是我的推測,有可能是因為你本來就很瘦弱,又勉強自己減重,傷到了身體。」

這也無可奈何,當時為了脫離組織,我必須裝出消瘦的模樣。若有小孩是會很高興,不過我現在已經心滿意足了。與心愛的家人共度平穩的生活,這是我一直以為自己無法肖想奢望的人生。

本以為傑佛睡了,他卻突然開口:

「諾娜怎麼了嗎?」

「她好像睡不著,大概是運動量不足吧,她在練習招式。」

「嗬嗬,這樣啊。你也累了吧,早點睡。」

「說得也是。晚安,傑佛。」

「嗯,晚安,安娜。」

我在傑佛的懷裡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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