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世界三:心機小青梅(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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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這話.....

委實也有些驚世駭俗了。

“有何不可?”看著眾人,裴觀鶴冷淡反問。

“這.....”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自古以來就冇有過這樣的先例啊.....

裴觀鶴:“說不出來?”

“少主,老臣以為,咱們定安初建國不久,根基還尚未穩固,正是需要皇室大肆開枝散葉之際,所以.....”令狐以舒在一片寂靜中緩緩開口。

嗬。

聽到這話,裴觀鶴冷嗤一聲,麵上難得帶了些桀驁,“令狐先生此言莫非是說一個皇朝的興衰是由皇室皇子的多少決定的?那我請問在座各位,晉國皇室的皇子們數量可還少?”

“他們現下又是何種光景?”

這話一出,讓本還準備長篇大論的令狐以舒也是瞬間說不出話來了,皺著眉,確實是....無從反駁啊。

看著眾人神色,裴觀鶴斂了斂眸間的輕嘲之色,又繼續道,“一個朝代的興盛更迭,從不在於皇室子弟的數量,而在於質量。明君不需要太多,僅一個足以。”

“更何況,我也說過,那個位置能者居之,隻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那麼誰坐這個位置又有何關係?”

“少主...”

“少主.....”

“少主.......”

聽到這話,眾人臉上又浮現些慌亂之色,見青年仍舊神色淡淡,不由對視幾眼。

罷了,少主說得也有道理。

令狐以舒歎口氣,雖心中不甚讚同,但麵上還是屈服於眼下形勢,“是老朽見解太過淺短,少主想如何便如何吧。”

聞言,裴觀鶴臉上也冇有一絲退讓之色,淡淡撇過頭,望著眼前眾人,“我還有些事情尚未處理完畢,便先行一步了。”

說罷,便抬步往殿門處走了去。

“我剛剛語氣是不是太過了些.......”看著那道背影,令狐以舒不免有些懷疑地朝著旁邊人問了句。

“應該還好吧.....”孟懷瑾也有些不確定。

不過按往年來說,少主好像從來冇有退場這麼早過......

聽到這般猶疑的回答,令狐以舒麵上閃過一抹悔色。

少主勤勤勉勉一整年,就是除夕都還不忘處理公務,他在這樣的日子為何還要讓他不順心呢,唉!

而李寧靈看著那道背影,心裡卻逐漸生起了些怨恨的心思。

他就這般不給她顏麵?

就這樣在眾人麵前視她為無物?

下一瞬,也突地朝著大殿門口走去。

神情執拗,就算淪為笑柄,她也要問個明白。

“寧靈!”

看著她都這樣了還要追出去,李柯怒喝一聲,“你給我回來!”

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難道少主還說得不夠清楚嗎,或者她就真的一點都不顧忌著李家顏麵嗎?

聽到耳邊的怒喝,李寧靈腳步一頓,但隨即,還是毫不猶豫往前走去。

“李寧靈,你今日若踏出這個門,你我父女便從此恩斷義絕!”眼見她還冥頑不靈,李柯氣得目眥具裂,再也忍不住,這逆子,就全然不為他跟李家想想!

“爹.....”

這話一出,李寧靈終於回頭,她看著李柯神情不敢置信,“你...竟然說這種話?”

“寧靈,你已經是個大人了,爹也老了,李家不求你光耀門楣,但爹還是希望你在行事前能多想想我們李家。”

不同於前麵的暴怒,此刻,李柯話裡已僅剩無奈,他看著她,看著那個在他近不惑之年才終於得來的女兒,滿目懇求。

寧靈啊,回來吧。

但可惜,他的心聲她終是冇聽到。

“爹,我去去就回行嗎?”這樣的李柯,也讓向來任性的李寧靈有了些猶豫,但隨即想到些什麼,還是咬了咬牙,看向麵色好似已經平靜下來的李柯,軟了聲音,“爹,我保證,我保證我很快就會回來。”

嗬。

看著那道還是緩緩消失在殿門處的身影,李柯驀地笑了一聲。

何其可悲啊!

他李氏一族終將後繼無人。

彎腰,在滿室寂靜中於桌前舉起一杯酒,看向眾人,“諸位為證,李寧靈從此與我李氏一族再無瓜葛,與我李柯也再無父女情義,若他日我李某與那李寧靈再有任何往來,便有如此杯!”

“啪”地一聲,青色酒杯便被狠狠摔向地麵,

四分五裂。

“老李......”

陳奉見多年好友這樣,心裡也頗不是滋味,想開口勸慰兩句,但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

畢竟寧靈那孩子......

委實不像話。

“我冇事。”李柯朝好友擺了擺手,隨即看向眾人,臉上竟是帶了笑意,“都看著我乾嘛?來啊,喝!這麼熱鬨的日子,乾坐著乾嘛呢,喝酒喝酒!”

說完,便開始興致勃勃地給周圍幾人倒起了酒。

陳奉與王將軍等人對視幾眼,而後紛紛歎口氣,還是依言與他喝了起來。

唉,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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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觀鶴!”

李寧靈從大殿出來,便一路小跑,終於在去後院的拐角處截下了那人。

裴觀鶴望著擋在他前麵的人,皺了皺眉,語氣極為冷漠,“李少將軍,若你實在不懂什麼禮儀尊卑,下次便學好規矩再出府?”

“你....”

李寧靈眨了眨眼睛,竭力忍住眼裡的濕意,想到自己為何而來,深吸一口氣,儘可能平複了下即將崩潰的情緒。

“我問你,你為何從來不澄清關於你我二人的傳言?”

民間傳得那麼沸沸揚揚,她不信他對這些就絲毫不知情,也是他一直放任不管,她纔會總想著,他是不是對那位沈姑娘也冇那麼喜歡.....纔會總是控製不住地心生妄念。

裴觀鶴聞言,漆黑的眸子一頓,而後終於看向她。

對於這件事......大概是他此生中做得最不光明磊落也是最無恥自私的一件事。

流言他當然知道。

甚至在察覺到民間有這種流言走向時,心裡的第一想法竟是慶幸。

慶幸暴露在大眾視野裡的人不是沈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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