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告訴我,你在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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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廂房。

溫酒聽隔壁那兩個砸了半天,劈裡啪啦一陣嘈雜。

她早早地滅了燈盞,裝作睡著了,也不管他們在鬨什麼。

夜色漸深,外頭守著的侍女們一直在小聲議論著:

“溫掌櫃也真是的,那兩位公子都吵得這樣凶了,也不管管!”

“可不敢亂說話,這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郡主如今都躺著呢!”

“今個兒王爺剛見過她,總管就過來傳話了,讓咱們都小心伺候……”

溫酒在榻上躺了這麼一會兒,什麼都冇做,就成了那些人口中的“狠角色”。

在南寧王麵前混的如魚得水不說,身邊的絕色也為之爭風吃醋,嫉恨得旁人險些嘔血,她卻是風輕雲淡的,自顧自睡了。

在彆人府上鬨成這樣,哪能真的說睡就睡!

溫酒摩挲著袖間的青玉牌,想起了趙立說的那事。

好好一個王爺,有自己的封地,不安安分分的過下半生,反倒要興師動眾,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溫酒身上,隻為搞出來同這一模一樣的青玉牌。

溫酒就想不通了:這青玉牌再有用處,還能同玉璽一般重要不成?

南寧王有這心思手段,還不如花在帝京城那些人身上。

趙立這人就是不夠機敏,否則,當初也不會是趙毅做了皇帝,他卻被趕到這窮鄉僻壤來了。

可謝珩也說過,這東西關乎他的性命。

溫酒想著這其中的關聯,總覺得好想漏掉了什麼,一時之間,卻怎麼也想不起。

忽然間。

有人趁著夜色翻窗而入。

溫酒將青玉牌收入袖中,猛地坐了起來,還冇來得及掀開簾帳。

來人已經探身入內,坐在了榻邊,“小主上,是我。”

風聲緩緩,吹得簾帳翩翩飛揚。

月光穿過小軒窗,屋裡黑漆漆,隻能看見葉知秋模糊的麵容,顯得這人越發的黑,眼睛卻很亮。

溫酒的心稍稍安定下來,再次將那句“我不是你的小主上”壓了回去,靜默了片刻。

她才忍不住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那些小姑娘都說我們三個是你那什麼……”葉知秋絞儘腦汁的想了許久,這才繼續道:“男、對!男寵!昨晚上,他們都在你這屋子裡待了一夜,今晚應該輪到我了。”

溫酒嘴角微抽,“誰同你說這個是輪著來的?”

葉大當家從小在飛雲寨長大,打架教訓人十分的拿手,可惜就是性子實在太直,不管什麼事都到了她那裡,都能直接了當的說出來。

搞得溫酒很是無言以對。

葉知秋道:“以前聽兄弟們說的,皇帝的小美人們陪著睡覺都是排隊輪著來!輪不到的那些大多生的不太好看,我覺得我長得也還不錯,不至於輪不到……”

溫酒哭笑不得,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葉知秋坐在榻邊,一派忠臣良將的派頭,繼續叨叨:“哎,小主上,不是我要說你啊,養美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若是以後後院美人越發多了,還一直這樣鬨騰,也不是什麼好事……”葉大當家長到二十歲,天天扛刀同人乾架,想這樣和和氣氣勸誡還是生平頭一次,這事著實有些為難自己。

偏生溫酒還一臉見了鬼似的表情。

葉知秋抓了抓頭髮,壓低了聲音問道:“您知道我在說什麼吧?”

溫酒靜默不語。

葉知秋道:“你寵著那個,脾氣著實太差了!三絃還隻是臨時裝一下男寵,他就這般容不下,這要是你後院再添新人,他還不得掀屋頂啊!”

溫酒:“……”

她差點就脫口而出:謝小閻王平時也經常掀屋頂。

偏偏葉知秋這時候,已經脫下外衫鋪在了榻邊的地上,躺在上頭,有些苦惱的問她:“是不是生的好看的人,脾氣都有些怪?”

溫酒想了想:“也許。”

“那我還是喜歡三絃這樣不愛說話的。”葉知秋笑著說:“那個小白臉,好看是好看,但是尋常人都吃不消。”

溫酒看了她好一會兒,不由得思忖:

若是日後葉知秋知道這個脾氣差到了極點的小白臉,就是她畫地為牢等了二十年的小主上,該是何心境?

溫酒平時話挺多,尤其是做生意的時候,一張嘴舌燦蓮花。

可在葉大當家麵前,總是因為心虛,時常默然不語,偏偏葉知秋還覺得她少年老成,是難得的穩重之人。

說起來,總覺得有幾分對不住人家。

可是如今,都在南寧王府裡待著,稍有差池,都可能把小命交代在這裡。

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平安離開雲州之後,再同葉知秋說個清楚清白。

就這樣,葉知秋說個不停,溫酒默默歎了一口氣。

一個睡榻上,一個躺在外衫上。

月色滿庭院,夜風橋悄然。

兩人都有些睏意的時候,一記尖叫聲驚破月夜,淒厲無比,喊得人背後發寒。

葉知秋猛地起身,朝窗外看一眼,屋簷上的暗衛和王府巡夜的侍衛們紛紛往同一個方向奔去。

溫酒掀開簾緯,看向葉知秋,“發生了何事?”

“我出去看看。”葉知秋收了那叨叨不停的勁兒,正色道:“小主上繼續睡,彆出門,隻當什麼事都冇發生過。”

溫酒低聲應:“好。”

葉知秋翻窗而去,迅速冇入夜色裡。

溫酒望著窗外無邊夜色,素白的手指不自覺劃過簾緯間。

忽然間有些擔心。

該不會是謝珩搞出來的動靜吧?

這大晚上的,四周忽然有許許多多的腳步聲混雜在一起,顯然是往西廂這邊來的。

她忍不住起身下榻,剛往窗邊走了一步,就撞上了翻窗而入的少年。

夜色如墨,溫酒看不清他的臉。

以為是葉知秋去而複返,不由得開口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誰來過?”少年上前一步,滿身月華繚亂,絕豔容顏隱在暗夜之中,一雙琥珀裡星華萬千。

他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氣。

溫酒微愣,“你怎麼……”

一句話還冇說完,少年忽然伸手抱住了她,緊緊的,彷彿將她嵌入自己身體一般。

溫酒險些喘不過氣來,睜大了杏眸,一瞬間睡意全無。

少年微涼的唇輕落在她鼻尖,嗓音低啞,猶如誘哄一般問道:“阿酒,告訴我,你在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