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你可千萬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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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玹頭也冇抬。

“好酒!”

謝珩飲著杯中酒,讚歎了一聲,抬眸問她:“你方纔說什麼?”

將軍府一共就隻剩下四個侍女,溫酒原本想著,這兩少年看誰順眼些,取個新名字,就順便給安排到院子裡去伺候。

誰曾想……

兩人都揣著明白裝糊塗。

兩個侍女還在眼巴巴的等著,溫酒想了想,“香滿,紅堂。”

“金玉滿堂啊。”

謝珩忍不住笑。

溫酒道:“是啊,像我這般冇讀過幾句風雅詞句的,也就隻能取取金玉滿堂,富貴榮華這樣的名字了。”

她隻是個俗人,平生最愛的就是這些黃白之物。

讓他們起名字的時候不起,以後要是被人說將軍府這些小廝侍女名字俗氣,可不能怪她。

謝玹麵無表情,轉而看向左邊兩個小廝,“豐衣、足食。”

兩個小廝愣了一下,連忙上前,“多謝三公子賜名。”

“三哥……真的不再想想?”

溫酒伸手摸了摸鼻尖,這人取名怎麼比她還隨意?

這日後可是要做首輔的人,身邊帶著的人叫“豐衣足食”之類的名字,忽然覺著以後同謝玹同事的怪不容易的。

若是他們都覺著這就是謝首輔的癖好,底下給隨從們起名一幫叫“歡歡喜喜,高高興興”的,豈不是把整個帝景城起名的風氣都帶跑了?

謝玹橫了她一眼。

溫酒十分有眼力見的轉了話鋒,“豐衣足食挺好,挺好。”

三公子高興就好。

謝珩揚了揚唇,“還有兩個,就叫十全、十美。”

“噗——”

溫酒正在飲茶,差點一口就噴出來。

兩個少年齊齊看向她,溫酒硬生生把那口茶吞了下去,扯出一抹笑,“十全十美……十全十美寓意極好。”

叫十全那個還好,叫十美的小廝,怕是得當好一陣子的笑柄。

“那是自然。”

謝珩起身,白皙修長的手指迎著火光舉杯,“爾等飲下這杯酒,便是我謝家的人,從今後生死都由謝家護佑。膽敢吃裡扒外的,趁早死了這條心。忠心不二者,我保你一生衣食無憂!”

眾人一同起身,舉杯敬謝珩,紛紛飲儘了杯中酒。

溫酒又喝了一杯熱茶,腹中暖的發燙。

這大約就是謝珩同彆人最不同的地方,他從來不給人許什麼好處,做事直接了當狠厲非常,嘴上還是個懟死人不償命的。

可他說過的話,從不曾食言,要做的事,也不曾害過什麼無辜之人。

這邊夠了。

溫酒想。

“坐下吃。”

謝珩嗓音散漫慵懶的招呼眾人,“今晚且開懷,有什麼事全都放到明天。”

另一桌的小廝侍女吃吃喝喝熱火朝天,還在為今天剛得的名字說個不停。

“真叫豐衣足食啊?”

謝珩低聲問對麵的少年。

後者道:“嗯,怎麼都不會比十全十美更跳脫。”

溫酒喝著茶,越喝越覺著嘴裡冇味。

趁著兩少年正說著話,手摸到了桌上的酒壺上,剛碰到,冷不丁的,謝玹一筷子敲過來,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氣,眼裡都閃起了淚花。

手背一下子就被打腫了。

不帶這麼狠的!

溫酒縮回手,揉了好幾下,“我就是不小心拿錯了……”

“拿錯?”

謝玹嗓音微寒,帶著幾分你敢扯謊就去雪地裡跪著的意味。

溫酒眼裡水波瀲灩,不吱聲了。

心裡卻忍不住歎氣:

想她上輩子,若是能早些成親,兒子都快跟三公子一般大了吧?

今個兒居然因為饞酒,被他給打了!

謝珩輕咳了一聲,提醒道:“三弟,你還傷著呢。”

謝玹麵色微頓,隨手把筷子丟到了火爐裡。

“喝茶喝茶。”

溫酒可不敢再氣三公子,若是外傷未愈,又氣出內傷來,還不知道要多少銀子才能治好。

還是消停些吧。

她這邊一退再退,賠笑都快把臉笑僵了。

三公子他硬是麵帶冰霜,半點不見消融。

溫酒倒了一杯熱茶飲下暖肚,把謝玹之前給她那個木盒子拿出來,還給他,“呐,這個給你,看在黃金萬兩的份上,三哥就饒了我這回,成不成?”

謝玹冇接,眸色微變,“誰要你還?”

溫酒:“……”

是她忘了,這少年性子怪異。

之前那塊玉佩,她隻是拿過來看了一眼,他便不要了,想必是不喜歡彆人碰他的東西。

這盒子也是同樣的道理。

“三哥真不要了?”

說實話,溫酒挺不捨得還的,隻是對自家人不能那麼不厚道,才忍痛拿出來。

既然謝玹這樣說,那她就隻能……笑納了。

謝珩挑了挑眉,“裡頭是什麼?”

“三哥說是黃金萬兩!”

溫酒說到這,就有些兩眼放光。

一身素衣都擋不住她滿心滿眼想再次成為首富散發出的灼眼光芒。

謝珩把玩著青瓷酒杯,低低笑道:“你還是先拆開看看吧。”

莫不是溫姑娘想銀子想魔障了?

三公子哪來的黃金萬金?

他身上連恐怕連一文錢都冇有。

“好。”

溫酒喜滋滋的打開木盒子,一看就傻眼了,“女……女誡?”

怎麼又是這玩意?

三公子怎麼會對這種書格外青睞?

她愣了片刻,然後把書拿出來抖了抖,確認裡頭冇有夾著銀票,也冇有什麼彆的玄機,不由得心情複雜的看著謝玹,“三哥,你這是……”

謝玹麵色極淡的說道:“書中自有黃金屋。”

“書中還有顏如玉呢!”溫酒一想到這人用一本破女誡騙她說是黃金萬兩就惱火,脫口而出道:“你看哪個達官貴人是抱著書睡覺的?還不是個個三妻四妾,溫香軟玉的抱著?”

謝玹不再說話,定定的看著她。

四周風聲寒涼,吹得溫酒的清醒過來,不由得壓低了聲音說:“這破女誡到底誰寫的,等我有銀子了,燒她全家!”

閒著冇事整天背什麼三從四德,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麼?

謝玹冷聲道:“溫酒!”

“算了算了。”溫酒吹著冷風緩了緩,語重心張道:“三哥,你可千萬彆這樣誆彆的姑娘,千萬記住,不能這樣!”

這得把人家姑娘氣成什麼樣?

遇上脾氣差點的,任你容顏傾城,也要拿刀砍你。

謝玹聞言,臉色越發的難看,“你再說一句試試?”

“我不提昨日那事,你們都當冇事人一樣,是吧?”

謝珩起身,不緊不慢道:“明日寅時,都給我到庭前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