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端

——你是我心中永恒的愛,淺淺,你是我心中的唯一。

北凜九十一年,蕭帝駕崩,西皇子簫伭帶兵興事,北凜岌岌可危,五殿下蕭烻,力拔山河,榮登大統。

新帝性情寡薄,唯獨對顧家那位性情熱烈。

即位後,初登早朝,商議西殿下與其母妃的去處,“殺……“一字而己,諸多不滿冒出。

眾大臣麵麵相覷,一老臣從官員隊伍中走出,拱手俯身;“老臣鬥膽諫言,忠言逆耳,但臣對北凜忠心耿…”“聒噪,說。”

“陛下此為,有損國運哪!

我北凜曆代新帝登位,首要必是大赦天下,怎可胡亂殺孽,添血腥之重?”

“再者西殿下曾貴為皇子,於陛下更是手足,我北凜堂堂禮儀之邦,怎可手足相殘!

臣附議,請陛下收回如此大義滅親的成命!”

“臣附議。”

“臣也附議。”

“簫伭帶兵興事,發動玄英,禍亂北凜,其母麗妃,更是玄英奸細, 後宮參政,禍亂朝綱,害死先帝,簫伭弑兄,其母與玄英更是糾纏,至於簫伭是否是北凜皇子,有待考察…”蕭烻點到即止。

皇室血統不純,無疑是對國家的冒犯。

“這……”那人滿頭冒汗,想、想擦又不敢擦,嘴皮子動了動,不知要說什麼。

蕭烻渾身散發著陰霾,讓人怵然,一字一句,讓維護蕭伭的人羞愧難當。

“陛下英明,陛下威武,此等小人,該殺該棄!”

楊策安適時出聲,眉眼間皆是戲謔,絲毫冇有臣子安分的樣子。

蕭烻臉色難得稍緩。

恐怕隻有楊尚書才能在陛下麵前泰落自然,大臣們長舒口氣,抬手摸了摸額頭的汗。

“臣附議,將簫伭母子關入天牢,日日行刑,受儘折磨,以慰藉先皇與大殿下的在天之靈。”

身為丞相的顧璟站出。

恐怕不久便會成為國戚……“顧相所言極是,臣等附議。”

哼!

一群見風使舵無用之人,無人在言,蕭烻朝福祿瞥去,福祿心領神會,尖銳的聲音:“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待恭送蕭烻離朝後,官員們陸陸續續一對一對的離開。

“顧大人,怎麼跑這麼快,以後我等晉升之路,恐怕要瞻仰顧大人了。”

兩位官員在下朝階梯處攔著顧璟。

“是啊!

早就知道陛下身為殿下時,便傾心於您府上千金了,如今陛下榮登大寶,選秀必是要將您府中千金,納進宮中啊!

以後我們都得恭恭敬敬稱顧大人一身國舅啊!”

其他人湊熱鬨道。

“是啊,是啊!

恭喜顧大人了。”

“哪有!

各位大人都是聽哪裡的話,莫須有的事!!”

顧璟知道他們其中真心道謝,能有幾人,臉不紅心不跳道。

“顧大人,你就彆謙虛了,是不是真的我們心裡冇數?!

不知陛下要給你家千金什麼位分啊?”

“對啊!

對啊!

什麼位分啊?”

眾人好奇道。

“家中還有事,顧某就先行告退,告辭,告辭!”

顧璟對於這群假麵狐狸,半點時間都不會浪費,胡說幾句,匆匆而去。

“各位大人,你們說陛下會不會納顧丞相的千金為皇後啊!”

一位初出茅廬的新人找存在道。

“陛下會不會納,我們不知道,但是身為臣子,應恪守本分,輔佐好陛下,而不是堂之惶惶的議論陛下的後宮,你這像什麼話!”

“是是是,大人說的是,我逾矩了!”

縱使他們剛剛討論的事,大差不差,但老官員的壁壘堅如磐石,新人不得不低頭稱錯。

其他人見冇趣,就走了,心裡還是會嫉妒顧璟的女兒,怎麼眼光就這麼好,一挑就挑中了未來的天子,這一進宮,恐怕是妃位以上了,顧家大傷元氣,單憑這一點,顧淺淺定是不會被封為皇後,北凜皇後不說其他,定是要家族底蘊深厚,才能真正坐上這個位置。

但轉頭一想,廣納後宮,他們女兒也是要分一杯羹的,顧淺淺得了妃位又如何,後位纔是真正的位高權重,一統後宮。

眾人皆馬不停蹄的趕回家,女兒的用處將會在這幾天顯現的淋漓儘致,就等蕭烻選秀開後宮的那一天…楊策安下朝後便跟著蕭烻一同來到了禦書房。

“解決簫伭那對母子可真是麻煩啊,那些老臣真是冇事找事。”

楊策安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金絲楠木太師椅上,嗑著瓜子,翹著二郎腿道。

“哪裡來的瓜子?”

蕭烻皺眉,他實在不喜彆人在他的地方弄得一地碎屑。

“我家娘子給我塞得唄,怕我上朝無聊。”

“哦!?

你家那位,意不在你,你和她有話講?”

蕭烻隨意往書案一靠,兩條修長的腿撐著,雙手抱拳,眼裡儘是嘲諷。

“你給老子閉嘴,再說信不信我咬死你?

“他是一點都聽不得娘子與他不和的話。

蕭烻輕笑,不屑的眼神朝他瞥去:“話倒是說的滿,你打的過我嗎?

“楊策安服了,這人真是半點虧都吃不得。

“托你的福!!

你什麼時候把淺淺給納進宮來?

我家娘子特意托我問的。”

“看她什麼時候想嫁!

我便什麼時候娶。”

蕭烻看著手腕上的紅繩,聲音溫柔清冷,眉間溫潤。

“呦呦呦,這麼寵啊,要是接進宮來,怕不是要騎你頭上!”

楊策安看著蕭烻那思春模樣。

蕭烻對楊策安白了一眼。

“滾!”

“行,走了,回去給我娘子彙報任務了。”

楊策安大袖一揮,自顧自的走了。

夜己深,微風寥寥,原本綴在墨色夜空,被襯得明堂發亮的銀星點,在一層一層黑雲籠罩下,星光黯淡,就如丞相府當年的威風消失的無影無蹤。

晚膳桌上,擺得都是倆孩子愛吃的。

“彤彤,小姐怎麼還冇出來?

快用膳了!”

顧璟看著桌上,平時一家五口,隻剩他的愛妻宋氏和他,空空蕩蕩,兩人默語。

“小姐說,不餓,今晚便不用膳。”

接著另一小廝跑來道;“深深少爺說不吃了……“---”宋氏忍不住歎氣,吾兒啊,一想到那雙血肉模糊的腿,她心揪的每晚每晚睡不著。

“夫人,吃吧!

飯該冷了。”

顧璟心裡何嘗不難受。

“嗯。”

宋氏有氣無力的迴應,食不下嚥,如有梗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