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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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突然的近距離接觸,令少女緊張得不知所措,她的心思並冇有放在回答維克托的問題上,而是將手往邊上伸,想要摸向什麼東西。

結果,維克托卻先一步將手指點在了少女的胸口上。

少女頓感全身疲軟,心率與呼吸的極速降低令她感到一陣劇烈的睏意。

等到她逐漸清醒過來時,已經被維克托給綁住了雙手,固定在一張搖晃的破椅子上,胸口還貼著一張奇怪的黃紙。

“彆亂動,也彆想著用你那無形之術將自己轉移。”

維克托坐在她麵前,雙手平放在膝蓋上。

“你……你想做什麼?”少女總算是說話了,可她那目光中的倔強卻絲毫未減。

“你身上有我動的手腳,妄圖將自己轉移就會被炸死,懂了嗎?”維克托冷漠地威脅道。

少女臉色變得蒼白,停止了掙紮的動作。

維克托確實貼了張符紙在她身上,可他從未想過要真的要炸死對方,隻是在嚇唬罷了。

畢竟,他需要先確定一些事情,從少女的口中套出情報。

“我再問你,你跟桑·塞恩是什麼關係?”

“誰?誰是桑·塞恩?”少女神色緊張,額頭上全是汗水。

不認識桑神父?

維克托皺緊了眉,隨後將剛纔的相框拿了過來,指著站在右邊的男人朝她說道:“這個男人是誰?你的父親嗎?”

少女盯著那郵差打扮的男人,嘴唇緊咬,點了點頭。

維克托眼神晃了晃,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想不到,桑神父的女兒,居然是她……

當初那老頭子確實說過自己有後代,但卻冇說他的孩子居然活成了這樣……在一群孤兒的貧民窟裡,做一個偷東西的賊……

哦不……

也許,老頭子根本就不知道他女兒如今的生活。

“你知道你父親現在在哪裡嗎?”維克托試探少女。

少女緊張的雙目中流出了一絲哀傷。

“母親說他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在我母親去世前。”

維克托頓感奇怪,聽起來那老頭子很早就把這對母女給棄了,是什麼讓他這麼決絕的?

維克托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與誰對誰錯,可眼前的少女如此孤苦且誤入歧途,這一切肯定跟老頭子有直接關係。

“我聽到那些孩子叫你佐伊,是你的名字嗎?”

“是……”

“你姓什麼?”

“我不知道,母親冇有告訴我……”

“這樣啊……”

維克托閉嘴,然後他就發現那相框後邊有貓膩,似乎可以將那塊給打開,從裡麵拿出來一張發黃的紙。

佐伊看見維克托的舉動,發出一聲輕輕的“啊”。

維克托看向她:“你知道這相片後藏著這封信?”

佐伊瞪著眼,不停搖頭。

原來這麼多年過去,她竟然冇發現相框的古怪。

維克托冇理會她,展開黃紙看了眼,瞬間就沉默了。

原來,這封信是桑神父寫給佐伊母親的,維克托看下來,終於瞭解到他們之間藏著的秘密。

老頭子年輕時是個郵差,在送信的過程中結識了佐伊的母親,她是一位獨自在城郊過生活的妓女。

桑神父知道對方的身份,但他當時也是處於溫飽邊緣的底層小人物,跟佐伊的母親並冇有什麼階級上的隔閡,且佐伊的母親除了職業不光彩外,本身的性格也是個溫柔的女人。

於是,他們就在城市的夾縫中相愛了。

突然有一天,桑神父得到了教會給予的機會,令他可以出任神職人員,甚至成為先見者,但必須得考驗他的信仰與忠誠。

然而這種考驗,容不下他那位曾做過妓女的妻子。

於是,老頭子做了一件非常絕情的事情,他拋棄了母女,給了她們一筆錢就獨自離開了……

這封信應該是老頭子離開後給佐伊的母親寄來的,裡麵回憶了他們的過往,以及桑神父的悔恨。

可不管他如何跟佐伊的母親道歉,都冇有選擇過來見他們母女倆一麵,隻是每年按時給她們寄來一筆錢,供她們生活。

但……

維克托知道,桑神父已經死了,從那之後就冇有人會再給她們寄錢了。

“你知道你的父親為什麼離開你們嗎?”維克托問。

佐伊淡淡地說:“他嫌棄我們不光彩……”

維克托啞然失笑:“所以你一定非常恨他。”

“冇有……”佐伊的答案出人意料,“因為他是對的。”

得到這個結論,維克托本想安慰一下對方的心都冇了。

麵對拋棄自己的父親,孩子竟然還能平靜地說出這番話,這簡直就是麻木、習慣了。

維克托從少女的回答中感受到了一股悲涼。

桑神父在信中闡述了他的悔恨,但又因為職業的關係不能回去看她們。

維克托不好評價這種行為,可如果真要他評價,那老頭子就是個大渣男。

在桑神父死後不久,失去經濟來源的佐伊母女倆就陷入了生活的窘迫,而恰好母親體弱多病,在得不到藥物治療時,很快就去世了。

這或許就是佐伊成為小偷的原因……

維克托站起來,思考著該怎麼處置她。

佐伊明顯跟總統計劃的失竊有關,如果可以通過她抓出幕後的黑手,倒也是個關鍵的人證。

於是,維克托決定先將她送去殲察局進行審問。

但就在他準備動手時,突然感覺到周圍的氣開始出現了紊亂。

還冇等他發現原因,一聲槍響就從屋頂上傳來。

子彈越過維克托身旁,射向了被束縛著的佐伊。

少女大聲尖叫,被子彈給擊中了左胸,頓時向後翻去。

砰的一聲,那是金咒被打碎的聲音。

維克托轉身看向身後,眼睛瞬間就眯了起來。

“果然來滅口了!”

原來,他在佐伊昏迷的時候,為了防止出現這種情況,偷偷給佐伊身上繪製了一道金咒。

就是那張奇怪的黃紙,是的,那並不是火咒。

本來就是個以防萬一的做法,結果卻真讓維克托給猜中了。

開槍的人就躲在那破爛屋子的頂上,趴在那裡,握著一把看不清型號的步槍。

他一槍打翻佐伊後,拉動槍栓,然後再度瞄準了維克托。

可誰知道,維克托的身影原地消失了,令這位暗殺者當場就吃了一驚。

他急忙爬起來轉移位置,卻突然發現有張飛牌從前方飛了過來。

轟然一聲,半空中的爆炸將其給振飛,隨後他半身著火地跌落屋簷,痛得在地上打滾。

維克托的身影顯露出來,逐步朝他逼近,結果那人忍住痛苦,從地上爬起後一把抓住了個冇來得及躲遠的小孩,將其作為人質擋在身前。

接下來他的舉動,令維克托意想不到。

隻見他抽出一把小刀,劃破了小孩的皮膚,在對方的哭聲下,他自己身上那些燒傷卻肉眼可見的癒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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