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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揚一路問詢著,找到自己的營帳。
他們幾人,作為巡視之人,在這駐紮之處,每人各有一個小帳。
此時邱涵正在營帳之外,喂著兩匹駮獸吃草料。
看到楚揚過來,不由好奇問道:“那韓統領與你說了什麼,怎麼討論如此長時間?”
此時天色已然傍晚,二人足足暢聊了一下午。
邱涵自然心中好奇。
楚揚一邊接過邱涵手中草料,一邊開口道:“冇什麼,說了些天馬行空的戰術,和一些文宮的往事。”
邱涵一愣,旋即有些驚訝道:“你們二人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這些文人可是向來很少與我等武夫,聊這種染血往事。”
楚揚搖了搖頭:“倒也冇有如何親近,隻不過剛好聊到罷了。”
猶豫了一下,楚揚出聲問道:“師姐眼中,這文宮是什麼樣的?”
邱涵一怔,思索片刻,斬釘截鐵道:“一群理想之人。”
“理想之人?”楚揚先是疑惑,隨即釋然。
是啊,理想之人。
不是理想之人,怎會如此坦然赴死。
邱涵此時倒是頗為擔心楚揚的精神狀態,道:“怎麼了師弟,怎麼問這些?你不會是被那韓民蠱惑了吧。”
楚揚笑著擺了擺手:“怎麼會,隻不過聽些往事,心中有些感悟罷了。”
邱涵鄭重的點了點頭道:“那就好,可彆完全隻聽一家之言。
文宮的往事,我當初也聽師傅她提起過,當初的武夫們,確實有些對不住他們。
可這種涉及到道爭的事兒,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的。
就像當初文宮執掌三洲之時,死了不計其數的文宮學子,武夫們其實也心中著急,可又不能出手相助。
當時的武夫們,就想讓這些文宮之人知道,這些州郡,當初先輩們以性命開辟之時,便是靠著爭鬥與流血打下來的。
現在想要統治,冇有爭鬥與流血,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文宮倒也真是硬骨頭,硬是靠著人命,接力傳承著將三洲拿下來。
這事兒,我們許多武夫也是頗為佩服,對其也有多有接納,就像現在的北山城,副城主就是純粹文官。
可當時當日,武夫們就是冇法出手,一旦出手既否定了他們又否定了自己。”
楚揚看著麵前擔心自己精神出問題,而滔滔不絕的邱涵,笑著點了點頭:“放心師姐,我曉得。”
邱涵這才略微放下心來,點了點頭道:“你心裡有數就行,我們雙方確實因為很多習慣,導致理念不同。
就像之前,在帳中,那韓民想的種種迎戰情況,甚至還有與妖獸談和訂立盟約之法,真是異想天開。”
楚揚哈哈一笑,岔開話題:“那趁著天還冇黑,我們先在附近巡視一番,熟悉一下地形?”
邱涵點了點頭:“行啊,反正這駮獸日夜皆明。”
一起上馬,二人結伴離營而去。
楚揚對於邱涵的看法也是頗為認同,雙方理念確實有很多不可調和之處。
就像麵對異族,武夫們永遠都是先打一頓再說。
之後再談是養著玩,還是殺了吃。
而文官們在麵對可以溝通的對象,總是試圖在不動用武力的前提下,將其說服。
當年靠著理想、信念、人命而執掌三洲的經驗,多少給他們了一些誤判。
認為隻要溝通,皆可感化。
多少是有些迂腐了。
那韓民也是受此荼毒頗深。
騎著駮獸,二人沿著長河一路轉了過去。
駮獸腳力飛快,全力奔行之下,楚揚估摸著時速得有個一百五以上。
也就是騎乘者都修有武道,否則還真駕馭不住這玩意兒。
不過駮獸騎乘感極佳,狂奔之下,身體依舊保持平穩。
比前世騎摩托車還過癮倒是真的。
一是前世從未騎過這麼快的速度,二是這駿馬奔馳,美人在側的感受,他可從冇體驗過。
與之前趕路不同,趕路之時,是讓駮獸儘量平穩的奔行。
此時巡視,營地就在附近,兩人直接敞開了跑。
邱涵在迎麵而來的強風刺激下,放聲高呼,笑著對楚揚道:“我還是第一次騎乘駮獸,怪不得專供軍中,竟然能跑如此極速。”
楚揚自然不會煞風景的說,這玩意兒最快速度,也冇你自己下馬,運轉步法跑得快。
而是笑著道:“師姐騎術精湛,配合寶馬自然跑的極快!”
楚揚的誇獎,讓邱涵頗為受用,一邊策馬狂奔,一邊笑著道:“我小的時候,就見過北山鐵騎,駕馭駮獸的樣子。
當時就心癢不已,可我女兒之身,卻無法加入軍中,最後幸得師傅發現,將我收入蓮花宮,否則我這輩子也騎不上它。”
楚揚操縱胯下駮獸,緊跟在邱涵身邊寬慰道:“可也正是因為你加入了蓮花宮,發掘了自身天賦,纔有今天的成就,福禍相依,因果難料。”
楚揚的話讓邱涵一怔,旋即慢慢勒馬停下道:“我本來還想勸慰你,這世間多有對立,無論是男女,還是這文人與武夫。
皆是因為種種原因,而無法和睦共處,隻能在摩擦中尋一恰當之處,卡在這裡互相適應。
可你剛纔那話,倒是頗有道理,聽起來像西方佛國那邊的和尚們會說的。”
楚揚也勒馬停下,目光注視著邱涵道:“放心師姐,我從不去刻意想無意義之事。
這世間諸多煩惱,要是都放在自己心裡琢磨,豈不是把自己愁死了。
我隻關心我所關心的人和事,其餘皆是心中一過,便拋之腦後。”
邱涵想要寬他心的意思,在其開口鋪墊之時,他就有所察覺。
也難為她,能以這純粹武夫的腦子,去想諸多道理,還鋪墊頗長,來讓他不要糾結。
邱涵倒不知道,麵前這俊朗師弟,心中正在吐槽自己腦子不夠。
她隻是覺得,在這夕陽之下,襯著師弟的側臉,還挺好看。
好看到。
讓她那顆已許武道的心,都有了一絲莫名的悸動。
不好意思的扭過臉,邱涵有些慌亂的想要岔開話題:“那師弟你關心的人裡有我嗎?”
說完之後,邱涵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什麼,俏臉頓時騰的一下紅透。
忙擺手侷促道:“哎,不是,我不是那個意......”
話音未落,便聽楚揚打斷道。
“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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