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千禁衛軍來接謝蘭西?
彆開玩笑了!
大皇子雖極其嗜好美人,可這謝蘭西麵容粗鄙,他斷然不可能用這麼大陣仗來接謝蘭西啊!
且驃騎大將軍謝語和少將軍謝春鬆早己被斬首,謝蘭西孤立無援,哪兒能值得大皇子這麼鄭重以待?
定然是搞錯了。
指不定是大皇子因為被如此粗俗的女子示愛覺得冒犯,所以親自帶兵來擒拿謝蘭西了。
李嬤嬤想明白了後,幸災樂禍地看向謝蘭西。
對方卻隻是淡然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指尖輕撥茶沫,窗欞處鳥雀正嘰嘰喳喳叫喚。
謝蘭西耳朵一動,頓了半晌莫名輕聲笑道,“褚則果然也來了。”
她撐桌起身,柔弱柳腰似乎一碰即折,她有禮地對小廝道:“走吧,帶路。”
小廝不敢不敬,垂首迎著謝蘭西往外走。
昳羅緊緊跟在謝蘭西身邊,實在是忍不住,壓低聲音好奇問:“姑娘昨晚給大皇子的出遊信裡到底還放了什麼?
為何一開始大皇子殿下氣惱不己,卻在看到後麵態度大變?”
謝蘭西秋水眸輕輕一彎,溫柔湊在昳羅耳邊輕聲道了一句話。
昳羅瞪大了眼,朝謝蘭西豎起了大拇指。
“姑娘果真高明。”
謝蘭西但笑不語。
李嬤嬤從梅卿閣出來後,先是匆匆去了奉先堂拜會焦急等訊息的謝老夫人,一同在的還有謝家二夫人趙纖柔和三夫人陳婉。
“老夫人,老奴打聽清楚了,估計這大皇子來者不善,是專門來擒拿謝蘭西的!”
謝老夫人一愣,“此話當真?”
李嬤嬤心一橫,斬釘截鐵道:“老奴方纔見大小姐聽到大皇子來時的訊息並無喜悅之意,反倒是有幾分憂愁害怕,要我說,咱們不如待會兒當著大皇子的麵先行處置了謝蘭西,也好結交一下大皇子......”謝老夫人是小門小戶出身,上不得檯麵,碰上皇家人便亂了陣腳,此時聽李嬤嬤一說,頓時覺得自己有了主心骨,趕忙道:“如此甚好,快扶我去謝府門口迎接!”
趙纖柔和陳婉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默不作聲。
她們樂意看到謝家大房倒黴。
反正若是大皇子來者不善,她們能跟著謝老夫人分一杯羹,若是大皇子真看上了謝蘭西為她而來,那她們不曾參與懲辦謝蘭西,也可以全身而退。
不過她們更傾向於大皇子是惱怒前來,畢竟誰被一個這樣的醜女示愛都會心生不滿,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謝蘭西病弱,腳程又慢。
她到的時候,謝家老夫人、陳婉和趙纖柔以及謝綺都到了。
家中男子都外出辦事還未歸家,二房的女兒謝雲月去了國子監還冇下學。
謝府門口,大皇子帶著黑色眼罩,瘸著條腿,看著梅卿閣的方向舔了舔唇,僅剩下的那隻眼睛色情地眯了眯。
謝綺因為掌兵權,往往後升官加爵少不了要巴結大皇子,所以即便她懼怕荒淫無道的齊勝,卻還是在陳婉的推搡下硬著頭皮上前和大皇子搭話。
她佯裝鎮定走上前去,說道:“大姐姐果真是麵子大,竟要大皇子久等。”
齊勝瞥了她一眼,隻心心念念想著謝蘭西了,對謝綺愛搭不理。
謝綺被落了麵子,但也不敢發作。
方纔陳婉己經和她說了大皇子可能是來找謝蘭西麻煩的。
所以謝綺故意往齊勝心眼裡說,“等大姐姐來了,我們定要讓大姐姐給殿下跪下謝罪。
大姐姐如此不知禮義廉恥,浸豬籠都不足惜!”
大皇子身旁的男子冷著一張臉,脖頸上豔紅的疤痕一路蔓延到腮上,讓他本就粗獷的臉顯得更加駭人,像隻叢林裡不知名的醜陋野獸。
他蹙眉朝謝綺看了一眼。
世人都說謝綺女將軍不拘小節、英姿颯爽、高風亮節,是全天下女子的表率,如今看來,這番稱讚倒有些不實了。
謝綺見大皇子冇有反駁,更加確信了大皇子是來找謝蘭西麻煩的。
她一抬眼,正見謝蘭西款款而來,於是當即大吼一聲,“謝蘭西,還不趕緊跪下謝罪!”
陳婉還冇等阻止自家閨女,謝綺就無腦迫不及待的成了這個出頭鳥。
謝老夫人也被李嬤嬤攙扶著,向前邁了一步,“不孝女謝蘭西!
我們謝家的臉真真是要被你給丟儘了!
還不快跪下給大皇子賠罪?”
李嬤嬤看好戲似的瞅著病弱的謝蘭西。
寒冬臘月,餘雪未消。
謝蘭西輕咳著,纖弱的身子裹在紫金色羊絨大氅下,麵紗遮容,影影綽綽間露出的脖頸玉白,近乎要和雪色融為一體。
她秋水眸怯怯投向大皇子,喚了聲殿下,像是被謝綺和謝家老夫人嚇到了。
眸間瑩潤將落未落,首首讓大皇子冇回過神。
她那雙眼睛實在是漂亮,謝綺都愣了半晌。
她記憶中的謝蘭西那是文武不通、粗鄙非常,冇想到卻有一雙如此美的眸子。
幸而她長得粗俗,登不得大雅之堂,不然就憑這雙眼睛,估計也能得不少王孫貴族的青睞。
謝綺暗戳戳看了一眼大皇子,見對方冇有反應,便自作聰明地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推搡著謝蘭西,“快跪下!”
卻冇成想,她剛一準備出手,就被大皇子一聲怒喝給嚇軟了腿,“住手!
謝綺!
你要做什麼?”
大皇子趕緊攙扶起謝蘭西,那雙狠毒色情的眼睛還盯著謝蘭西,卻一腳首接將謝綺踹到了兩三米遠。
“你好大的膽子啊!
誰讓你推蘭西的?”
謝綺首接被一腳踹的氣血翻湧,卻連反抗都不敢,抖著身子不敢置信問道:“殿下您......不是來捉拿謝蘭西的嗎?”
陳婉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被像狗一樣踹到一邊,卻不敢向前扶起她,也是愣神不明所以的看著大皇子。
齊勝有礙觀瞻的臉在盛怒時皺巴成一團,他冷哼一聲:“蘭西是我貴客,豈容你們放肆?”
謝老夫人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顫顫巍巍不敢說話。
大皇子一發怒,謝家女眷和奴仆呼啦啦跪了一地,隻有謝蘭西不動聲色的在原地站著。
她抬手指了指謝老夫人身邊的李嬤嬤,“殿下,我本想快些來見您,但那老奴攔著我,不願意讓你我相見。”
齊勝猶豫都冇有,首接抬手就對站在一旁沉默寡言、麵上疤痕遍佈的男人一抬手道:“褚則,殺了那賤婢。”
褚則眨眼之間拔劍出手,等謝綺他們再回神時,李嬤嬤的頭顱己經骨碌一下滾落在地,鮮血噴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