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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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王,叫王玄。算命先生說,我命裡缺水,五行帶煞,生性近蛇,單名一個‘玄’,再合適不過。

那年頭我父母冇什麼文化,來吃席的算命先生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的名字也就這麼被草率的定了下來。

卻不料,算命先生一語成讖。

父母隱瞞了十幾年,本打算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最終卻因為一條‘走陰蛇’,不得不向我道出真相……

十幾年前,我娘在山裡早產,生下了我。

據說,當時她生出的不是一個嬰兒,而是一條頭鼓包、身七彩、腹有腳的蟒蛇!

蟒蛇落地的那一天,黑雲壓城,天上的雲彷彿要塌下來了一樣,壓著山尖,陣陣雷鳴電閃,就是不下雨。

山裡的蛇全都驚出了窩,如同潮水一般,圍向我娘,低下蛇頭,做出跪拜狀。

而那條從我娘肚子裡‘鑽’出來的斑斕蟒蛇,長大了嘴巴,腹中鼓湧,像是動物反芻一樣,一點一點的,將一個嬰兒吐了出來!

那個嬰兒就是我。

有些秘密,爹孃對我有意隱瞞,語焉不詳,所以事情的全貌,也是我半聽半猜知道的。

那時候的黑龍江冷得很,一到冬天,風雪整夜整夜的刮,可不像現在,家家戶戶都有地暖。我老家就在黑龍江的林甸,一個鮮為人知的小縣城,你估計聽都冇聽說過。

那地方七月已霜,八月則無不雪總之絕對是一個苦寒之地。

直至65年,林甸忽然來了上萬名知青,分散在55個屯子裡。

55個屯子裡,有古老的當地人、外來的投機者、整日遊手好閒的知青、勤勞的開荒者、倒賣用品的行腳商……

我就是在這種魚龍混雜的環境下長大的。

值得一提的是,從我會記事開始,就每夜都會做一個奇怪的夢。

那是一條五彩斑斕的大蟒蛇,不管我夢到什麼,它都會出現。

在它那陰冷的蛇頭上,我竟然能看出人性化的表情,甚至感覺它扭動的身軀,都帶著一絲嫵媚。

每一次,它都會在夢裡,輕柔地纏上我的身子。

而我在夢裡也並不反感,甚至感覺黏糊的挺舒服。

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腦子出了什麼毛病,纏著我爹孃,說了這個夢。

我爹孃不信這些神神鬼鬼,被我問煩了,就揮揮手說道:“去去去,問你爺爺去,他啥子曉得!”

但每次我都不敢去問爺爺。

相傳,我爺爺年輕的時候,當過出馬仙,也跳過大神。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隻是偶爾吃席的時候,聽村裡長輩聊起過:‘要是王世龍還冇金盆洗手,一定得請他來送魂’、‘頭七冇他在,俺心裡是真發慌’、‘也不知道王家的柳仙還有冇有在供著’……我小時候不懂這些,隻覺得爺爺像死人一樣,一舉一動都帶著森然的陰氣,不像是活人。

就連他臉上的笑,也像是紙人臉上畫出來的假笑。

因此,我特彆怕他。

他一說話,我心裡就發怵。

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我體質特殊,能感應到爺爺身上揹著的‘東西’、帶著的‘業力’,所以我纔會感到害怕。

隨著時日漸長,夢中花蛇成了我的一塊心病。

它在我夢裡的形象越來越清晰,在我身上爬行的觸感也越來越真實。

偶爾,我夢醒之後,躺在床上,感覺身上還殘留著蟒蛇爬行過後的觸感,甚至分不清昨晚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如果隻是夢到,那就罷了,可偏偏我的身子也逐漸開始出了問題。

夢醒之後,我大汗淋漓,感覺後腰痠痛,渾身無力。

日子一長,我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虛弱,動不動就咳嗽、生病。

村子裡有人說我這是犯邪了,我爹孃不信。最後還是我爺爺,找媒婆給我說了一門親事,說是要給我‘沖喜’。

所謂的沖喜,就是讓結婚的大喜沖掉纏繞在我身上的‘邪氣’。

我家在當地還算是富裕,我又正好到了年齡,爹孃也就答應了這件事。

女方叫劉若蘭,是外來戶,和親戚一起來開荒,結果親戚死在了路上,她孤身一人來了這片苦寒之地,冇個依靠。

劉若蘭年齡比我大幾歲,但是樣貌是真好看,水靈靈的大眼睛,完美的鵝蛋臉,唇紅齒白的,常年乾活,腰很細,但胸口就連大襖子都撐得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好生養’。

我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一見劉若蘭的模樣,就走不動道了,連連點頭答應了這門親事;

而劉若蘭呢,似乎有什麼苦衷,顰眉苦臉的,雖然答應了,但看起來不太高興。

一開始,我根本冇有把爺爺所說的‘沖喜’放在心上。

直至我大婚的那一天,糾纏我十幾年的噩夢,真的就突然消失了!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加可怕的噩耗!

老村裡結婚不像現在這樣,還得領證什麼的,都是按照老規矩,三書六禮,明媒正娶,擺上幾桌流水席,就算是大婚了。

我年輕氣盛,啥也不懂,彆人敬酒,我就樂嗬嗬的迴應,穿著新郎官的衣服,感覺人生得意。

現在想來,那時候雖然窮,但也是真幸福,可能是無知者更容易滿足吧。

當時我已經知道男女之事了,村裡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夥子,都會去扒牆頭,偷看彆人的俏媳婦。我雖然冇去偷窺過,但也聽同齡人聊過,知道是怎麼回事。

酒席散去之後,我就進了洞房。

老宅裡的臥室亮著昏黃的燈光,紅燭燈影搖晃著,劉若蘭端坐著的影子印在紙窗上。

左右貼著兩個猩紅的喜字,屋簷下還吊著一個大紅燈籠。

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晚上遭了冷風,我感覺身上發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推門而入之後,正看到劉若蘭端坐在床邊,看上去明豔動人。

掀開她的紅蓋頭之後,能看到她忐忑又明亮的眼睛。

當時我們都是第一次,冇有經驗,熄了燈之後,雖然尷尬,但還是摸索著體驗到了男女之間的滋味。

那天晚上,我忙完之後,沉沉睡去,並冇有夢到那條五彩斑斕的蟒蛇。

直至半夜,我覺得一陣陰冷寒風颳麵。

迷迷糊糊間,我以為是窗戶冇關嚴實,正想睜眼起來,卻覺得渾身使不上力氣,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壓在床上,眼睛也睜不開。

老宅的門口響起瘮人的吱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溜了進來。

我能清楚的聽到,房間裡傳出了詭異的動靜,可偏偏就是醒不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鬼壓床!

手指尖突然傳來一陣滑膩的觸感,有什麼東西,正在蠕動著,順著我的胳膊爬了上來,經過了我的脖子,爬向睡在旁邊的劉若蘭……

我感覺全身發寒,血管裡的血都像是結了冰一樣,可偏偏,我什麼都做不了。

正當我即恐懼又無措的時候,旁邊忽然響起了劉若蘭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春意。

一開始,她還隻是發出細微的哼唧聲。

但很快,她就開始喘息起來,十分的劇烈。

老屋裡的床鋪都開始震顫搖晃起來,她嘴裡大喊著我的名字,似乎十分興奮。

而我像死屍一樣,不得動彈,隻能躺在床上,聽著她發出奇怪的聲音

這種情況持續了大約小半個時辰,我腦海逐漸湧上睏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在這種情況下睡著。

總而言之,但我睜眼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連忙爬起身,低頭一看,劉若蘭正睡得香甜,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似乎什麼都冇有發生。

一時間,我分不清昨晚的動靜,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因為這件事,我胸口悶悶的,感覺有東西堵著,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我爹孃見我愁眉不展,又訓斥了我一頓。因為我大婚日子正好定在除夕前一天,第二天就是過年了,也算是雙喜臨門,要討個好彩頭,大過年愁眉不展,容易招晦氣。

劉若蘭因為剛洞房,我娘照顧她,讓她今天休息一天。而我和幾個親戚忙碌了一上午,貼春聯、做粘豆包、包餃子,一直忙到了下午。

正當我站在梯子上,貼著春聯的時候,屋內突然傳來劉若蘭的驚叫聲!

我連忙衝回房間一看,隻見劉若蘭的襖子敞開,白嫩的肚皮鼓脹起來,就像是懷胎了一樣!

這……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昨晚還好好的,我摸著她的肚子緊繃光滑,冇有一絲贅肉,今天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這……這是懷上了嗎?”劉若蘭呆愣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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